朱平看着明显是在忍着怒气的罗悦琦说:“你也不用生气,这种事讲究个你情我愿,我不过是提这么一句,至于接不接受还是你自己做决定,你先回去吧,三天后我们再谈。”
罗悦琦气得心都跟着颤了,一忍再忍才起身往门口走,当手放在门把手上的时候终于是没忍住,转过身对着朱平大声说:“这就是你们调查组的嘴脸?告诉你,不用三天,我现在就可以回答你,你根本是异想天开,我不信这世上没个说理的地方了,想让我出卖自己是不可能的!”说完便打开门出去又大力地将门摔了回去。
这个败类,看来下次自己再和调查组的人接触应该录音才对,如果自己真应答了那个朱平什,那即使自己明明是清白的,恐怕到时也没人信了。
罗悦琦心不在焉地挨到了下班,出了电视台大门走了一段路果然在路口又看到莫维谦,看来这人还挺守信的,昨天的话并非说说而已。
“我们继续昨天的话题吧。”莫维谦与罗悦琦并肩而行。
如果说昨天罗悦琦还比较愿意和莫维谦述说的话,那今天朱平的言行已经让她对调查组的人产生了强烈的不满和疑心,这些人就像张蓓宁说的一样根本不是来认真查事情的,而是在假公济私满足个人私欲。
所以再次面对莫维谦,罗悦琦开始在心里斟酌自己要说的每一句话,她不能不防再出现一个伪君子。
于是如实地将自己遇到于德升那天的情景说了一遍,罗悦琦便不再说话。
像是察觉到了罗悦琦态度的改变,莫维谦问:“是不是有心事?”
“没有啊,怎么突然这么问?”
莫维谦微笑着说:“只是感觉今天你沉默不少,不像昨天那么爱表达自己的观点了。听说今天朱平单独找你谈话了,要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就和我说说,我会尽最大努力帮你解决的。”
罗悦琦看了眼和善的莫维谦,有那么一瞬间真想将朱平的无耻要求讲出来,可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这些人说不定都是一丘之貉,现在是探自己的口风。
低头沉思了一会儿罗悦琦才说:“没有什么大事儿,只是没想到会单独约谈,觉得这样不太合适。”
“这倒是,一般谈话怎么也要2人以上,你反映的问题我会让他们注意的。不过,于德升的事情想必也对你和你家里人造成了极大的困扰,社会舆论我干预不了,但在工作上我会请台里的相关领导着重强调一下,在没有事实依据和法律判决前不要让其他人给你施压,尽量减轻你的负担,以便你能专心配合调查。你自己也要坚强些,毕竟你没有事,你父母才能放心,多考虑下家里的亲人,不要让他们担心,老人家年纪大了,身体才是最要紧的。”
莫维谦这一段体贴入微的话真是说到了罗悦琦的心坎儿里,她咬着嘴唇不让自己表现得过于激动。
“我知道,谢谢您了,我也很担心父母,新闻都尽量不让他们看,以免惹气,可他们总要出门啊,这些日子他们承受的压力比我更大。”
“清者自清,你和张蓓宁台长关系如何?”莫维谦随口问了句。
“以前基本没来往,只是通过于老师见过两三次面,于老师出事后才联系多了起来,师母她人很好,于老师出事已经让她痛不欲生了,如今还要面对这么多不堪的事情。不过,还好她也相信我的为人,师母和于老师感情很深,所以我想她其实是因为更相信自己的丈夫才站在我这边的。”
莫维谦听了却说:“夫妻感情这么好,两个人还同在电视台工作,张蓓宁又身处高位分管财务,如果于德升挪用了公款是不可能瞒得住她的。你先不要急着反驳,我们一起分析事情,假如说那封遗书是伪造的,而于德升真的挪用了公款,张蓓宁也应该会知道,其实更有可能是他们夫妻两个共同做了什么事,你不能排除这种可能吧?”
以自己对于德升生前的了解,还有在其死后张蓓宁的表现,罗悦琦是真想驳斥莫维谦的分析,可他分析的角度却很公正,也有一定的道理。不过一回忆起昨天张蓓宁在电话里和自己说的话,再加上今天朱平的龌龊样子,罗悦琦又觉得这些调查组的人确实是为了他们自己的功绩,想把人往死里整。
“你的假设是有可能存在,但也只是假设,你们能不能别一味地把人往坏处想,还有你们在怀疑别人品质的时候,是不是也应该反省下自己的为人!无论如何,我相信于老师也相信师母,你们这样先入为主地扣帽子我觉得太武断了!”
莫维谦听着罗悦琦的抱怨,很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才说:“你的想法我明白,这样吧,你再说说关于那封遗书的事,我也可以帮你分析一下。”
“我能不能冒昧地问一下,您参加工作多长时间了?”罗悦琦没有说遗书的事情,反而问起莫维谦来。
她觉得这个莫维谦和自己说话时,总是一副他是过来人很有经验的口吻,好像自己是个什么都不懂的人一样,看着他岁数也不是很大,自己没必要像对着领导长辈一样对待他。
“哦,我参加工作时间不短,有十多年了。”
“不能吧,你多大岁数啊?”罗悦琦直觉对方在唬弄自己。
“比你大十一岁,我36。”莫维谦仍是笑得温和。
原来已经是奔40去的人了,可见保养得不错,所以不大能看得出年龄,了解情况后罗悦琦总算是没那么抵触莫维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