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县颍川郡外,有一支数百人的朝廷军队行进在官道之上,一行人驱驰着胯下的战马,飞快的朝北奔驰而去。
“驭…”望着前方遥遥出现在地平在线的颍川郡城,队伍最前头的一位兵士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勒转马头来到一身披甲胄将军模样的人身边,拱手道,“将军,前方就是颍川郡了,我们是否要入城?”
“入城就不必了吧,让大伙都原地休息会儿。”那将军对兵士缓缓开口道,“这几i没i没夜的赶路,大家都累了,反正也来不及了,不用这么着急。”
“喏!”兵士点点头,转身去传命。
这支风尘仆仆的队伍便是童英率领的护卫荆州牧刘表赴任队伍了,可惜他们根本没有抵达荆州的治所襄阳便急匆匆的原路返回,原因无他——大汉皇帝驾崩,作为刘氏宗亲的刘表自然要回京吊唁。
只是此番路途太过遥远,他们还未赶到许县,已有朝廷的使者来报,说大行皇帝已经出殡,新帝也完成了登基大典,让刘表前往襄阳赴任,就无须再往洛阳一行了。
同时,使者还带来了一队羽林卫接替了童英率领的西园禁军的护卫任务,说是大将军传令让童英率军速速返回洛阳。对于这样的命令童英自然并没有丝毫的抵触,只是联想起在路上听来的一些有关新帝即位时的事情,不由得让他心中明悟了许多东西。
蹇硕死了,死于谋逆的大罪,这其中实在是颇为蹊跷。童英在西园中曾见过几次蹇硕,其人虽不通军事,但一言一行间处处都流露出对刘宏的忠心耿耿,无论如何也让人想不到蹇硕会有谋逆的想法。更何况他身为内侍,早已没有传承后代的能力,即便他当真是篡夺了天子之位,后继之人又当选谁呢?
yu加之罪,何患无辞?童英想起在广宗之时,卢植被押解回京时的场面,微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而蹇硕身为上军校尉,统帅西园诸军,如今他一死,西园禁军群龙无首,其兵马皆为大将军所收,而众校尉虽依旧各居其职,但手中的兵马却大多打散重组了,其用意不言而喻。唯一例外的便是童英手下一校,似乎仍旧按兵不动,显然便是在等待他的回转,这军令催得如此急,想来缘由便在其中。思虑及此,童英不由再次想起何进那张满是堆着笑容的面庞,心中泛起一丝莫名的感觉。
“童将军,怎么队伍停下来了?”身边忽然想起一个较为尖锐的声音,童英循声望去,一个面白无须的衅门站在自己身边。
“大人,连续赶了几天的路,大家都人困马乏,实在是走不动了。”童英看着那衅门缓缓说道。
“唔.”那衅门听了童英的解释,沉吟片刻,点头道,“既是如此,那么便让大伙休整一会儿吧。”
“多谢大人。”童英见他如是说,不由拱手开口道…
借着这短暂休息的时刻,童英微喘了口气,理了理思绪,脑海中却是又浮现起这一个月来洛阳城中发生的错综复杂的事件的源头所在——汉帝刘宏。
对于刘宏,童英不过只与他见过两面,然而印象却是无比的深刻。御花园里的初会,童英眼拙,一开始并未认出刘宏来,只是将他认作普通工匠,而刘宏竟是也没有责怪。如今这位曾对自己青睐有加,也曾厌恶不已的帝王去世,童英依旧有些丝丝惋惜。
“将军喝口水吧。”忽然耳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循声望去,只见侯惇拿着一个牛皮水袋递到他胸口,笑着说道。
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童英亦是笑着点点头,接过水袋开口道:“多谢了。”
往喉咙里灌了一口凉水,童英整个人为之一轻,疲惫也少了不少,不经意间瞥见不远处,一群士卒正簇拥着几个内侍似乎在说着话,不由下意识的开口问道:“他们在说些什么?”
“不知道,要不然我们过去看看?”侯惇摇了摇头,笑着建议道。
“反正闲来也无事,走吧。”话音未落,童英举步朝人群聚集的地方走去,侯惇则亦步亦趋的跟在他后面。
“大人,你说皇上他一i三餐,都吃的是些啥啊?”人群中,一个士卒朝一随衅门来宣旨的内侍开口问道。
那内侍年岁不大,看来是才入宫不久,还未养成阉宦惯有的自傲,非但没有与这些普通士卒保持距离,反而是对着周围簇拥在自己身边的人们侃侃而谈。
“当然都是些山珍海味了,你们不知道啊,甚至连皇上吃的米也是专门培育的黄、白、紫三se米,以及各地进贡的上等‘贡米’.”那小内侍小声说道。
“黄se的米?”人群有一士卒闻言不禁一怔,下意识的开口道,“那不是和那啥一样了么?”
众人皆是会意,不禁顿时轰然大笑起来。
那小内侍瞪了那不开眼的士卒一眼,没好气的说道:“你这话要是在宫中被听到,只怕你吃饭的家伙就不是自己的了!”
那士卒被他这一吓,不自觉的一缩脖子,有些害怕的四下张望了下,看到都是自己熟识的战友,不由拍拍胸膛,松了口气。看到他这幅表情,站在靠外的童英和侯惇不由相视一笑。
“要知道我们在宫中伺候皇上那个不是小心翼翼,连大气也不敢出。”那小内侍微一昂头,接着道,“万一是一不小心惹得皇上或是让公不高兴了,你有几个脑袋都不够用。你们不知道,休说我们这些小人物,就连那名扬天下的卢植卢中郎,就是因为惹了让公,不也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