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从天空俯视下去,可以清楚的看到,一条长江,层次分明的将地上庞大的人群和建筑,分成了截然不同的两个阵营。
江北是曹军的阵营,营盘无数和水寨林立,而江水的南面,则是规模相对要小的多的东吴阵营,再往远看一点,则是江夏的刘备阵营,不过,比起这遥遥对峙的两方,江夏那一边,明显的稀疏了很多。
不过真正的看点在于此刻两方阵营的天空,以长江为界,江南江北的天空,竟然是截然不同的两种天气,江南虽然算不得是阳光普照,但是也总算是正常的日头,但是江北却是笼罩在厚厚的云幔之下,雨雪霏霏。作为分界线的江水,则是因为两种不同的天气的碰撞,水面上到处都是氤氲的雾气。
在江北临近江面的一出水寨中间,一个突出的高台,这个高台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看起来,多少与周围的战船兵营有些种格格不入的味道,但是此刻高台下众多严阵以待的军士,甚至华盖下裹着狐裘的一帮将领,都没有感到任何不妥的地方,华盖下居中一人更是笑吟吟的看着从高台走下来的一道身影。
“丞相!”那身影走了进来,正是司马懿,只见他对着正中间的曹操施了一礼,朗声道,”司马幸不辱命,法术已经初成了!”
“看到了,看到了!”曹操大笑道。
这等呼风唤雨的异术,若非亲眼得见,他非得斥做妖言惑众不可。可是在他亲眼看到司马懿在高台上做法,沟通天地之后,他哪里还有丝毫怀疑。
“只是,司马你所言异术,到极致时,可召唤冰寒神龙,眼下虽然不曾得见,却是很让众将士期待呢?”曹操的心情极好,对着司马懿说道。
“今日方才是第一日,这异术需要连续做法七日,以血食为酬,以至诚为引,到第七日,神龙才会自天而降,方才大功告成!”司马懿微笑开口解释道。
“如此,那便劳烦仲达了。待到我大军平定东吴,仲达当记首功!”曹操点点头,”是我过于心急了,神龙见首不见尾,岂可是这般轻易现身的!”你且下去歇息,这七日,你专心施术即可,万事皆不用你操心,需要何等物事,拒吩咐曹仁,他自会为你办妥当!”
“谢丞相!”司马懿点头退了下去,施展这冰龙之术颇耗他元气,确实需要好好歇息一下。
曹操环顾四周,众将或者是凛然,或者是兴奋,显然此前司马懿所说的结水成兵,步卒过江,不是空口白话,也就是说,一旦司马懿施法成功,那么接下来丞相就要看他们作为了。
唯独蔡瑁张允微微有些失落,他们这帮降卒,所依仗的不过是荆州水师,若是论步卒骑军,曹丞相显然是看不上他们的那点兵马的,可此刻一旦过江如履平地,那他们就一旦价值都没有了,原来还指望的高官厚禄,只怕是不用指望了。
“蔡瑁张允!”曹操第一个就叫到了他们两个,他们微微一愣,却是一点磕绊都不打的应道,”末将在!”
“这七日之内,你水军职责,便是护得这法台周全。虽然东吴水军今日并未曾挑衅,但是东吴也是人才济济,若是有奇人窥破司马军师施法,必定会派军前来百般阻挠,坏我大事,你水军但剩下一兵一卒,也不得让东吴一艘战船过来!”
“得令!”蔡瑁张允齐齐应道,他们知道只怕此刻就是他们最大的用处了,若是这件事情办不好,丞相大人的怒火就下来了。曹丞相的怒火,就是曹仁将军都承受不住,更别所他们这些荆州降将了。
“其余诸将,这七日里,整顿军备,蓄养士卒气力,七日后,若司马施法成功,便是你辈大显身手之时!”曹操转身朝周遭其他的将领高声道。
“愿为丞相效死!”众将齐齐应道,激昂的声音,从江面上远远的荡了开去。
大江对面,东吴大都督周瑜,也正站在一处高台上,凝望着江心犹如实质般的雾气,正在怔怔出神。江水的对面是虎视眈眈的曹军,对于对方的一举一动,他自然都不敢掉以轻心,自从清晨派出去的哨船,带来了江北天气骤变的消息,不知为何,他就感觉隐隐有些不安,心中颇为忐忑。
周瑜虽自幼在长江边长大,但还没有看到过这样诡异的天气,别说是他,就是那些数十年如一日在这长江上讨饭吃的老艄公,也没有见过这样的天气。
物反必妖,周瑜是这样认为的,他是一个谨慎的人,尤其是与他情同手足的孙策临死之前将自己的亲弟弟孙权托孤于他,更是让他感觉到了自己肩膀上的责任的沉重。如今曹操大军来犯,整个江东都面临生死存亡的紧要关头,这个时候,他更是不能让自己犯丝毫的错误。
“派三十只哨船,再探!”周瑜面无表情的下令道,对方可能不会在这样的诡异天气里有所动作,但是他却不能不防,失败往往就是从一个小小的疏忽开始的,周瑜是一个极度骄傲的人,他从来都不允许失败这样的词汇加诸在自己的身上。
“都督!”一个骑马的士兵,风驰电掣而来,远远就叫道:”柴桑信使到,请都督前去相见!”
“信使何人?”周瑜走下哨台,淡淡的问道。
眼前的士兵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是鲁肃,鲁子敬大人!”
“原来是子敬啊。”周瑜点了点头,快步朝中军走去。不过此刻鲁肃应该在柴桑为主公分忧才是,怎么会来到军中,莫非主公有令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