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军大营。
原本大军的营账便是蜿蜒不到尽头,如今,在江边,更是一座座水寨林立,不时有或大或小的船只进进出出,一片森然气象。
这便是刘琮带蔡瑁张允前来投曹时候带来的全部荆州水师,而蔡瑁张允,因为精通水战,也被曹操毫不吝啬的赐给了官职,管辖水军。
对于曹操而言,刘琮的来投无疑是一嘲时雨,他手下的兵马将领,绝大多数都是北方人,碰到个杏玄,尚且能够应付,但是在如此雄阔的长江天险面前可就无半分用武之地了,当初挥军南下,曹操也不是没有看中这荆州水师的力量,如今得愿以偿。自己是心花怒放了。
如此顺利,让曹操也不禁有些得意,只是忽然想起三番两次的在刘备手中吃苦头,不由让他有些心烦意乱。
夏侯惇于禁的失利,他可以当他们是轻敌所致,一时大意,入了敌人的圈套,但是曹仁在新野的失利,他却不能原谅的,如果,眼下不是用人之际,如果,曹仁他不是曹氏族人,他非得砍了他的脑袋祭旗不可。
将为军胆,一将无能累死千军啊,曹操的愤怒,简直是无法宣泄,要不是江的对面,还有孙权这个庞然大物在那里,他恨不得立刻就亲率大军,渡江而过,将死守在那小协夏的刘备军碾做齑粉。
“丞相如今已得荆州,小小的刘备军何足道哉。只消派能臣干吏,掌控荆州,再派一支人马据守此处,我大军从此可进可退,进可窥江东之地,退可守河北诸郡,缓缓图之,则大业可成矣。”荀彧知道曹操的心思,开口说道。
郭嘉殁后,荀彧便隐隐成为了曹操手下第一谋士,而在荀彧看来,此刻已经占据了荆州这个要地,那么此番大军南下的目的便已经达到,毕竟荆州不似战乱频仍的河北与中原之地,这些年甚少经历战乱,因此百姓富饶,得到荆州,便大大的补充了己方的实力,如今曹操一家独大只要缓缓发展,必定能实践大业。
甚至如今都不用大军出击,对于江南都是一种巨大的威慑了,用兵者,不战而屈人之兵,以为上。只要将这种威慑保持下去,孙权也好,刘备也好,他们迟早都会沉不住气。一旦敌人沉不住气,就会犯错,等到他们犯错的时候,那就是丞相进军江东的时候了。
“不可,这个后发制人的计谋,若是放在平时,那是不错的,可是此刻我大军横距江表,又有新得的水师为助,江东咫尺可到,江东宵小,又如何能挡得住我大军!”然而荀彧话音未落,座下的司马懿却是缓缓开了口,”这个时候,自然当一鼓作气荡平江南,我等当极尽全力助丞相成就大业,岂可放过这样的好机会!”
闻言,荀彧连连摇头道:”仲达此言差矣,就算有荆州水师可用,但是如此天险横亘于前,我数以十万的大军,如何能渡过天险、扫平江东,别忘了,我大军众军士将领皆是北人,不擅水战,指望荆州水师将人马运送过江,难道司马军师以为那孙权周瑜的水师是摆设么?”
“哈哈哈!”司马懿长笑起来,看着荀彧:”原来文若担心的是这个啊?”
曹操皱了皱眉头,他不是刚愎之人,对于手下的谋士,他一向都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眼下,他最为倚重的两个谋士,却是都各执一词,这让他有些踌躇起来。
“你们二人暂且不要争吵,文若你说的有道理,仲达你也没有错,只不过不管如何,我们都得承认,面前的这条横贯东西的涛涛江水,才是我们目前应该面临的最大问题,不是么?”
“丞相不必忧心忡忡。”听了曹操所言,荀彧重重的点了点头,然而司马懿却是起身对曹操拱手道,”司马不才,倒是有些杂学在身,虽然这江面雄阔无比,但是要让他坦坦如通途,却也不是不可以.”
“啊?”曹操又惊又喜,”仲达莫不是有何妙策,快细细给我道来!”
“我幼年时曾随一世外高人习得一异术,唤作冰龙之术,只需一应施法之物准备俱全,在江边搭起高塔,自可唤得漫天冰雪,届时所有流动之水皆凝结成冰,至于这滚滚长江,届时也不是一个较大的冰块而已,我大军不谙水性,难道对于冰上行走还陌生么?”
“此言当真!”曹操顿时大喜过望,朗声道,”如此一来,东吴水师,也是悉数没有了用武之地了。天险既去,我大军兵临城下,那孙权除了拱手称臣之外,还有什么法子!”
“如此异人异术,我当初请得仲达出山,果真是我的幸运!”曹操越说越兴奋,他似乎已经能隐隐看到自己率大军平定天下的美好愿景达成现实。
“丞相,这十月之初、长江之地何来冰雪?口说无凭,眼见为实啊!”荀彧一向谨慎,对于司马懿所谓异术之言显然并不太当真,当下开口提醒道。
“这个自然,事关数十万大军,丞相必定不会仅仅凭司马寥寥几句,就定下计略。”司马懿正色说道,”丞相稍待,此等异术需准备数日,并祭祀天地,但是司马召唤一场不大范围的暴风雪,却是用不得准备这么久的,若是丞相亲眼所见,自然就不会担心属下诳言了!”
“甚好!”曹操点头嘉许,”仲达你需要多长时间准备?”
“此刻是正午,司马稍稍准备一下,便为丞相作法,今日夜间,必定有骤风雪,至明日天明,风雪方止!”司马懿笃定的说道。
“好,去吧,我且拭目以待,文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