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叶见此,急忙一把将李进扶住,“放任此人在军中充当毒瘤,是我等之过,如今这等毒瘤被祛除,乃是苏某应当做的,壮士此言当真是令我等羞愧难当!”
一旁众军士闻言,无不动容,朝苏叶看去,但见苏叶脸上果有愧色,一时间众军士皆是神情激动。
“都尉切莫言此,这不是都尉之过。”
“都尉方才上任便将郭隆此人剔除,已是十分难得,都尉不应将责任推在自己身上。”
“都尉万万不可如此言说……”
众军士纷纷劝慰,神情激动,似已将苏叶当做自己人看待。
杜通见此,不由得在心中暗暗叹息,“苏叶此人对于人心之掌控当真了得,先为军士剔除郭隆这个祸害出了这口恶气,之后毫不居功,更加放低姿态,如此一个为众军士着想且愿意放低姿态的都尉,谁又会反对其人?”
杜通担任都尉一职已久,自是能够看清苏叶此举的意义,“但也许也是某想多了,苏叶此人或许存着稍许其他心思,然则便是知道如此做定能收拢人心,但依旧又能有几人能做到?”
想到此处,杜通不由得看了已是身首分离的郭隆,“毕竟能够不顾郭隆背景依旧将其斩杀之人,在这营中或许只有其一人能够做到。”
念及于此,杜通不由得皱起眉头,“然则据我所知苏叶此前不过是一介白身,如此心术到底是从何处学来?”
苏叶不知杜通心中所想,他此时心中满是豪气,“有如此众人协力之心,便是不能战胜赵军,想来也定有一线生机。”
“若有万名军士,莫说是城外赵军,便是更加强大的对手,某也有信心战而胜之!”直到此时,苏叶这才融入了这一世军士的身份。
“或许,如此度过此生也足矣,有如此众多的袍泽,想到如此,心中的热血便要不住的翻滚起来。”
他的双手扶住李进的手臂,认真的道:“既是壮士如此请求,那便请留下来助苏某一臂之力吧。”
李进闻言,自是大喜:“多谢都尉,从今以后,都尉有何要求请尽管言说,某若眨一下眉头,便不当人子。”
苏叶见李进如此,含笑点头,“既是如此,那往后苏某的安危便全寄于壮士身上了。”他说完,便环顾四周一眼,对着众军士言道:“如今郭隆虽死,然则江城之危尚未解除,只要吾等同心共力,定能坚持到我大周回兵来援之时!”
众军士闻言,无不怒号:“愿为都尉效死!愿为都尉效死!”
“城北军士之心,到了此时方才可以半分虚假的说一句,军心可用了!然而这只是计划的第一步,若想坚持到最后,还看各城门处都尉所率领的军士能否抵挡住赵军的攻击,能否给予我充足的时间。”
苏叶在心头暗想,片刻之后他看向众军士道:“如今天色已晚,诸位还是尽快回去休憩一二,补充体力,誓死要与赵军……”
“呜……呜!”然则苏叶的话语还未说完,城中便响起了号角。
当即便有斥候从城墙处奔来,拜倒在苏叶与杜通身前,慌忙的言道:“启禀都尉,赵军来袭!赵军来袭!”
苏叶与杜通二人对视了一眼,二人均是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震惊,杜通有些焦急的问询道:“都尉,赵军怎么会选择在此时来攻?”
须知,现在夜幕已经悄然降临,正是众军士烧火做饭的时候,城内的周军将士还好些。
毕竟一直驻守在城中,然则城外的赵军乃是远途奔袭而来,此时正是彼辈人困马乏之际。
若非是城内周军数量太少,苏叶不愿折损士卒,在此时趁着夜色偷袭赵军才是最妥当的做法。
便是赵军有所防备,难有大的斩获。
但也可以扰乱赵军休憩的时机,令赵军不得安歇,以此多拖延些时间,等到不知何时才能到的救援。
苏叶听到杜通的问询,也摇了摇头,“贤弟作为战阵老将都未见过这等做法,为兄又怎会理解赵军主将的心思?”
“不过在某看来,如今的应对之计倒也简单,不过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便是赵军真要大举侵袭而来,吾等也绝不会将这江城拱手相让便是了。”
苏叶言罢,对尚未离开的众士卒言道,“赵军来袭,不得不防,请诸位十将带领诸位袍泽穿戴好甲胄之后务必快些上城墙与我一道抵御赵军攻伐!”
众军士闻言皆是道:“愿听都尉号令!”旋即各自回到自己的营房当中,穿戴甲胄,拿起武器,不断的汇聚到城头之上。
苏叶见此,暗暗点头。
龙骧军不愧是赵国最为精锐的军队。
众军士这般应对敌袭井然有序的作风,便是以他后世的眼光来看,也着实难得。
眼见准备好的众军士一个个上了城头。
苏叶对已是站在其身边的斥候及杜通李进道:“士卒们已经上了城头,我等也是时候去往城头了。”
杜通:“但凭贤弟吩咐。”
李进与斥候皆是言道:“愿遵都尉号令。”
苏叶点头,从卫士的手中接过缨帽及马槊。
当即与杜通等人一同上了城头。
待得苏叶等人上了城头之后,数百士卒差不多已是将城头布了个满。
众人神色肃穆,脚边大多都放置了不少的巨石,后边还有军士准备的几大锅金汤。
可以料想的是,若是赵军要以登云梯攻城,必定不会回付出不小的代价。
“如何?赵军在何处?”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