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世明淡淡的看了一圈混乱的场面,到陈子雾身上时,眼睛像是无意地停顿了一下,立马又转了开去,最后斜了一眼,身穿官服唯唯诺诺的苏县令,说道:“县令爷,您來说说,这是闹哪一出啊?我大封律法何时批准,这光天化日之下打、砸、抢、烧人商铺的行为了?是您在这临水县新制定的律法不成?”
“大人,下官不敢啊!对于此事,下官必定如实查明,严惩不贷。”苏县令吓得一身冷汗,自行制定律法?这罪名定下來,九族加十八代都不够死。
楚世明虽明着说是被贬來此地,但是官职并沒有革除,人家还是朝堂上威震四方的楚大人,他区区小县令如何敢得罪。
这刘家素來嚣张,又仗着京中有人,何时把他这个县令放在眼里,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是沒办法的事情啊。这会他倒希望楚大人能出手,治一治这个恶霸才好。
“查,查什么?这不是明摆着的吗?上一家的约记酒馆就是被这个恶霸给打走的,现在换了新的店家,又來捣乱,不安好心。”人群中有人开口责问道,似乎就是刚刚那个身影。
“就是,这不是明摆的……”
“就是,不可饶恕……”围观的人群纷纷附和,其中很多都是店主掌柜,也沒少受这刘家的气,平常都好吃好喝招待着,才相安无事。
“都带回衙门,按照大封律法惩治,不可轻饶。还有这店家的损失,如数赔偿了。”楚世明指了指地上被打烂的桌椅和碗碟,说道。
“是是是……都过來,把他们都押回衙门。”苏县令招呼着官差。
刘晓伟“哼哼”两声,挣扎了几下,恶狠狠的说道:“你们等着,等我告知……”
楚世明邹了邹眉头,沉着脸说道:“如果谁不按律法行事,做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都洗干净身子等着,跟我去面圣吧。我倒要看看是谁有这么大的能耐,一手遮天,藐视皇权。”
这句“藐视皇权”一出來,绕是嚣张如刘晓伟,也蔫了。
苏县令“是是是”几声,正要带人离去,陈子雾走了上去“咔嚓”两声,又把刘晓伟的手腕给接好了。
这刺耳的接骨声音,再一次把大伙惊得两眼如灯笼。
随着官差把肇事者带走,围观的人群也逐渐散去,几个比较热情的邻店掌柜小二留下來搭把手,帮忙收拾一下。
“楚先生,顾爷爷,大恩不言谢,进去喝杯茶解解渴。”陈子雾拨了拨几根混乱中散下來的头发,郑重其事的邀请道。
“丫头,你也是个不会吃亏的主哟,这手脚还是灵活得很啊。”顾老爷子呵呵的笑起來,接着又用长辈的语气严肃地责怪道:“可是,你这姑娘家的,抛头露面做买卖也就罢了,我们大封也不是沒有巾帼女子,只是这当众乱拳头打人,影响就不好了,那万一不小心伤到了自己,姑娘家家的以后怎么嫁人?要记住喽,下不为例。”
听着长辈的敦敦教导,陈子雾也觉得挺受用的,俏皮地咧咧嘴笑道:“顾爷爷,雾儿知道,谨遵教诲。”
楚世明看到笑脸如花的陈子雾,怎么就有种“我已亭亭,无忧亦无惧”的感觉呢?很想问一句,丫头你,打哪儿來的精灵古怪?
“顾爷爷和楚先生,还要劳烦你们,今天的事情莫要告诉我舅舅和顾大哥,免得他们担心,影响学业。”陈子雾真诚地恳求道。
“你这丫头,心真是多,放心吧,不会说的。”顾老爷子看着陈子雾笑起來,又和楚世明对了一眼,达成协议。
“只是,这次这样会不会得罪狠了这刘家,到时候真被报复……”说起这事,陈子雾心里还是隐隐有些担心。
“放心吧,他们嚣张不了多久了。”楚世明冷冷地哼道,盯着她那眼神,意义不明,似乎在探究,责怪她的不信任,仿佛又带着一些关心。陈子雾道不明、猜不透,干脆就不管了,转头正好看到嘻翡端着甜品过來。
“呵呵,來,顾爷爷你们尝尝我这清补凉,是用海带、薏米、茨实等熬制而成的,清热解毒,甜而不腻,特别适合你们这些大老爷们。”陈子雾接过嘻翡端上來的清补凉,小心翼翼放到两人前面。
两人自然不客气,好好的享用了一顿。差不多傍晚时分,看到店里的东西都收拾得差不多,两位才告辞离去。
陈子雾见尚通仁也在店里帮了半天的忙,这会总觉得心里过意不去,连忙吩咐嘻翡打包了几样甜品,说道:“尚爷爷,实在不好意思,店里出了这事,都沒來得及感谢您,这是店里的几样甜品,带回去给太太小姐们尝尝,晚饭就不留您了。”说罢,又把房契和碎银交给他,按照前几次那样去办红契,沒什么不放心的。
“不说这分生的话,店里出了这事,我也只能替你捡捡手尾。我这就先回去了,不用送,回去吧,还有很多事等着你。”尚通仁牵了骡子走了回去。
郑奕露几个已经带着二宝、三宝下去敷药,两人一脸都是伤,还不知这身上有沒有伤到要害,陈子雾吩咐嘻房赶紧去请大夫过來看看,免得日后落下病根。
等嘻房走出去,陈子雾悄悄拉过在搬动桌椅的安叔,问道:“安叔,刚才刘公子闹事的时候,我沒有看见嘻房,后來沒注意,不知道何时他就回來的。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安叔偏头认真的想了一会,说道:“我记着上午嘻房一直和我在大堂照应的,也沒出去过,就是刘家公子到來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