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衍和杜荨有些意外,没想到恶僵竟是这等来历,难怪那么虚弱,原来成僵后一直被封,都没法出来害人。
这并不是个好消息,物极必反,被困许久,憋了这么多年的凶性一朝爆发,一旦失控,后果不堪设想。
“那它又是怎么脱困,跑出来的呢?”杜荨忍不住问道。
“千百年来,沧海桑田,黎江周边地貌变了又变,义庄也消失不见,村里压根没人还记得这么一具被赶尸人丢下的尸身。”
“那村里有年轻人要盖房娶亲,看中的地皮,正好是当年义庄所在,开工之日,挖机入场,没干多久,便将恶僵给挖了出来。”
“挖出来也就罢了,偏偏过程粗暴,一些封禁手段被破坏。”
“浓浓人气将其惊醒,它复苏,开始伤人,所幸身上还残留有少量封禁之力,只有几人被咬,其他村民都及时躲开。”
“我平日里在黎江上游地带帮人看风水,还算有些名气,村里出了这档子事儿,就有人急忙跑来找我,寻求帮助。”
“我匆匆跟着村民赶去,抵达时已不见恶僵踪影,一问才知,它自己跑入江中,被江水冲往下游,不知所踪!”
“我开始探查这恶僵来历,村里也没人知晓,最后还是一些老人通过翻查村史志,才找到其来龙去脉。”
“我知这恶僵已无可救药,放任不管,必致生灵涂炭,便沿江追踪,想找到它,乘其虚弱,将其除去。”
“可惜我找了很久,都寻觅无果,没听到它害人的消息。”
“直至前些日子,我听闻跨市大桥下有大妖魔出逃,第一时间就想到恶僵,闻讯跑到苗言市,听说你们都前往赵家村,便马不停蹄赶来,可惜还是迟了一步。”
“之前那恶僵顺流直下,最后应是被跨市大桥给挡住了。”
“它身上残留有镇封之力,虚弱不堪,就待在桥底默默恢复力量,将封印一一破除。”
“没有血食,一身道行恢复得太慢,它刚刚破封,状态又差,不得已,才做出崩桥之举,继续顺流飘,直至重新觅得血食地才上岸。”
瘦虎道人眼珠急转,分析得头头是道,显然去现场探查过,早有思量。
苏衍点头,总算解开诸多困惑。
“你追踪恶僵这么久,可知什么降服它的方法?”杜荨提出关键问题。
“这……之前算是有百分百把握,现在嘛,只能说放手一搏。”
“先前这恶僵就像饿极之人,饿得头晕眼花,体乏无力,最容易应对。”
“可昨夜它于此地残害多人,相当于大吃一顿,状态可就变得完全不一样。”
“我能把它引出来,交手没问题,打不打得过,难讲。”
瘦虎道人摇了摇头,不是很乐观。
“能引出来?那最好不过,乘现在它刚补血食,还没恢复彻底,找到它,还有一战之力。”
“拖得久了,血食化为道行,我等恐怕真就束手无策,也没人拦得住它,杀劫将起。”
苏衍肃穆道。
他昨夜就想追上去,不给恶僵消化血食恢复道行的时间,可当时村里混乱,他担心对方杀个回马枪,不敢贸然离开。
而且,靠其一人,实力还是稍微差了点,追上去,也是陷入险境。
现在则不同,有了瘦虎道人配合行动,村里人也在迅速转移离开,束缚大减,可以一搏。
现在出击,是最佳选择。
这等诡物都很记仇,苏衍杀伤过它,若放任不管,对方重归鼎盛之姿,必将报复。
那时候,可比现在麻烦得多。
“确实如此!”瘦虎道人点了点头。
“我有摇魂铃,这是赶尸人沿途驱尸的东西,能引动恶僵体内的恶念,把它激出。”
“恶僵铜皮铁骨,一般器物伤不得它,我深知这点,所以追踪途中,也在四处寻访,总算找来一柄鬼头刀,可斩其身。”
瘦虎道人从腰间行囊里取出一枚生锈铃铛,有成人拳头大小,表面镌刻着花虫鸟兽,以及各种符箓。
又抽出一把漆黑的鬼头断刀,寒意逼人,刀刃流转森森凶煞气,不过几十公分长,却沉甸甸,分量很足。
“别看这是把断刀,其实是个难得的宝贝,是古代刽子手里的斩首凶兵,曾斩过一百个穷凶极恶之人的脑袋。”瘦虎道人轻晃鬼头刀,得意洋洋。
“哦?百人斩层次的鬼头刀?那确实是个宝贝。”苏衍打量刀身,似乎隐约能听到其中有凶恶罪徒在咆哮,那都是惨死刀下的亡魂残念。
端详此刀,像是面对一名凶神恶煞的刽子手,一个不对劲,就要挨上一刀,盯得久了,脖子发凉。
“事不宜迟,尽快行动起来,杜荨,你就留守这里,主持大局,我和瘦虎道长去就行了。”苏衍望向杜荨。
“嗯!”杜荨闷闷不乐点头,知道自己状态糟糕,行动不便,跟过去,也是拖累,便以大局为重,没要求参战。
“恕我直言,这恶僵不好应对,我有这鬼头刀,纵是不敌,也能全身而退,但也仅是自保,不一定能护住阁下。”瘦虎道人迟疑望向苏衍。
那意思,很明确,相当于问苏衍,小老弟你行不行?
他看到了赵家村的惨状,又见苏衍毫无气血之力波动,忍不住质疑其实力。
“放心,不会让你失望的,若真有不测,你不必管我。“苏衍也不恼,人命关天,对方慎重也是应该的。
“得!”瘦虎点头,也不再多言。
二人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