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棠妖沉默着没有开口,江太师也没有过多劝诫,能够提点的地方他已经提点了,至于北棠妖到底会怎样做,就不是他能左右的了。
“多谢太师大人提点。”北棠妖缓缓开口。
江太师笑道:“九殿下客气了。罗”
北棠妖命人拿来一盘棋,与江太师两人分坐两侧,对弈起来。
他并不精通棋艺一道,不过自从与江太师一道后,便时常向他讨教,渐渐的,倒是也小有所成。
至于江太师则是慨叹起长江后浪推前浪,北棠妖的棋艺上注定难赢自己,可是往往每局之中,却总是有让人惊艳的几笔,剑走偏锋,死地后生,绝地反击,哪怕是垂死挣扎,都让他不得不费劲脑筋,小心应对。
倒是越发的认为当初自己选择了他的决定是对的,他相信假以时日,群雄逐鹿,他必将成为这天下的皇者。
一盘棋下了许久,厮杀到也激烈,好似战场,江太师在排兵布阵之中,时不时的试探着北棠妖的打算,可终究看不出他对北棠海的态度。
北棠妖不得不承认,面前的这个男人才华足以冠盖天地,自己这两年同他学习,在排兵布阵一道可谓是大有长进,可想而知,行军作战,若有他做谋士,必当事半功倍得。
肖父自从第一楼回去后,便一直在思忖着汪直的提议。
如今眼见北棠妖在朝堂中的地位越来越稳,与太子之争也就要水落石出,若是北棠妖真的能登基为帝,只怕肖家并不会有多大的功劳。
倒是汪直的提议,实在太过诱人,一旦北棠妖成为傀儡,他肖家的荣华指日可待。
肖父心中的贪念几乎要喷薄而出,想到自己日后万人叩拜的场景,忍不住热血沸腾。
坐在厅堂的首位,窗外的风吹进,带来几分凉意,倒是让他清醒了不少。
摇摇头,甩去满脑的***,忍不住想起北棠妖那骇人的手段,更是想起西厂那一张张惨白的脸,便忍不住浑身战栗起来。
过了几日,汪直便再次登门造访。
“不知肖大人对咱家的提议考虑的如何了?”汪直笃定的开口询问道。
肖父叹气道:“在下认为这是个极好的机会,更是个不错的打算,一旦成功,无论是厂公还是肖家,亦或是向晚那孩子都将获得极大的好处,可是向晚那孩子脾气太倔,对北棠妖用情至深,说什么也不肯做这样的事。”
汪直的脸上闪过一抹冷笑,看来他倒是小瞧了肖泽,本以为他是见利忘义的小人,不想这么大的诱惑他竟然拒绝?
哼,什么肖向晚不同意,依她看,分明是面前这个老畜生根本就没有提起!
“既然肖大人没有此意,咱家也就不为难了。”汪直起身道。
汪直的痛快有些出乎肖父的意料,毕竟在汪直手下多年,他深知汪直的性子,更知道眼下自己知晓了汪直的计划,却不肯出手帮忙,会面临着怎样的下场。
纵然如此,他也宁愿面对着一个手段狠辣的阉人,也不想去面对北棠妖那双冷淡的眸子。
“厂公放心,肖家虽然帮不上什么忙,但是肖家却绝对是站在厂公这边的,别的在下也就不多说了,平日必定多多烧香拜佛,祈祷厂公一切大成,创千秋功业!”
汪直大笑起来,眼中带着肖父看不懂的阴寒:“肖大人放心,若是咱家事成,这好处定是不会少了肖大人的。”
两人寒暄了几句,汪直便告退了。
肖父抹了抹头上的冷汗,只道这老虎和狮子相争,受罪的却是他这羚羊。
坐在原处,不由得思量起来,到底要不要将此事告知北棠妖。
犹豫再三,肖父最终选择缄口不言。
汪直和北棠妖相争,若是北棠妖胜了,多少会看在他没有同汪直联手的份上,不会降罪于自己。
若是汪直胜了,也会看在自己当初没有高密的份上,给自己几分显赫。
如此想来,肖父更是打定了主意沉默到底,只当做是什么都不知道,混了这么多年官场,这点思量倒还是有的。
汪直出了正厅,并没有直接离去,而是出现在了肖府的后院。
肖府的小花园里,一片郁郁葱葱的林木,交错着笼罩出一片树荫,暖暖的阳光穿插着缝隙投射在地面,琳琅满目。
林间,有一把秋千,上面缠绕了白色的花藤,绿叶交错,好似人间仙境。
肖向晚一身淡粉色的纱裙依在秋千一面的绳索上,歪着头,看着不远处地面上的花草,不知在想些什么。
偶尔传来几声鸟鸣虫叫,倒显得聒噪。
肖向晚的容貌算不得极美,却有几分英气,只是如今这原有的英气也渐渐被磨散了,曾经的杀伐嚣张几乎尽数被取代,反而比真正的大家闺秀还要闺秀。
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在妖瞳殿里,不敢大声,不敢喧闹,更不敢再舞刀弄剑,旁人同她说话,她也不
得不小心翼翼,生怕一个不小心,牵连到了北棠妖身上。
每日待在房里,做的最多的事,便是盼着他回来,若是他回来了,便一定会细细梳妆打扮上一番,远远看上他一眼,只盼着他何时察觉到,能够回头看上自己一眼。
汪直放重了脚步,走了过去,可是即便如此,肖向晚却还是毫无所查。
一直到站在了肖向晚身边,汪直开口道:“向晚这是在想什么?想的这般出神?”
肖向晚转头来,看向汪直,眼中闪过一抹惊喜,顿时站起了身来:“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