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云珩敢这么给宁曜使脸色,就是算准了宁曜拿他没办法。
毕竟他也是南海之主,虽归天界管辖,只要没有失职渎职之类的大罪,就算是天帝也不能拿他敖云珩随便开刀。
何况宁曜是有私事拜托他帮忙。
望月内丹上的封印非常蹊跷,他甚至半夜偷偷跑去望月房里给她把了一次脉,也没看出来那究竟是什么术法。
这让宁曜十分气馁,都是活了几千年的神仙了,竟然还有他弄不明白的术法。
要是传出去,可不得让他师父揪着耳朵问,这么多年的东西都学哪去了。
不过细想之下,这世上能难倒宁曜的法术并不多,甚至可以说是屈指可数。
除非那是从上古时候传下来的秘术。
鲛人族是自上古传承至今的古老种族,和凤凰、龙与麒麟等一样,只是鲛人一族远不及他们繁荣,蜗居于深海海底,不问世事,所以世人对其知之甚少。
这样的古老种族,族中有上古秘术传承下来并不是没有可能。
就比如龙,敖云珩属于青龙一脉,青龙族中便有这种秘术,能将自身内丹强行逼出体外,再将他人内丹吞入自己丹田之中加以温养,便可在短期之内获得他人的强大灵力。
此秘术霸道之处便在于,无论内丹的主人愿不愿意,都能强行更换双方的内丹,只是要付出常人难以承受的代价,轻则堕魔,重则爆体而亡,神魂俱灭。
青龙族深知此法所害,将此秘法作为族中最高机密来保存,任何人不可擅动。
望月身上的,大约也是这类秘术的一种。
而玄晖身为鲛人族长,也只有他才能接触到这些机密,也只有他才有能耐、有理由对望月施术。
找到玄晖,就能弄清楚她体内封印的来历,或许还能找到解除封印的法子。
宁曜在那冥思苦想,望月则闲得都快化成一滩了。
“这富贵日子着实不好过啊……”
望月趴在贵妃榻上,一只胳膊垂下来,拨弄着地上还没开的小野花。
她嫌屋里闷,就让文南找人来把贵妃榻抬了出来,放在院里,还得是穿堂风直吹过的地方。
昨天夜里下了一阵小雨,今天便凉快不少,风吹在身上润润的、还有些湿气。
皇后的宴会到十月初七才办,今天才九月初九,还有一个月,望月想去找乐子都找不到。让她在宣荣府里趴上一个月,还不得趴发霉了。
也不知道那些闺阁小姐整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在家里究竟能做些什么打发时间。
哪像她,从前无聊了便去集市里逛一逛,吃吃喝喝,有时还能混进赌场里看别人赌钱,总有人把家产输光了被赶出来,然后赌上妻儿老小又一头扎进去继续输。望月隐着身进去,赌场的人是怎么出老千诓人的,她可是看得一清二楚,有些人知道见好就收,可有些赌客一脸疯魔了的样子,望月只觉得可悲。
也不知这些东西前前后后究竟害了多少人。
人看腻了,她就找个山头走一走,和山上的精怪花鸟聊聊天,听听八卦。
还记得之前她在山上捡了一只奄奄一息的喜鹊精,公的,说他只是吃了只壁虎,谁知道这小壁虎是前面山头上壁虎精的侄孙女儿,还没开蒙呢,小壁虎出来玩的时候,被喜鹊精一口给吞了。
结果小壁虎的父母就去找了叔叔壁虎精,那壁虎精活了不少年了,就是土地仙也得给他几分面子,一听喜鹊精把他侄孙女吃了,这还得了?当即就带着自己侄子侄媳妇去喜鹊精门上寻仇。
当时正是春末夏初的时候,喜鹊夫妇就抱了一窝蛋,辛辛苦苦孵出来,小鸟还张着黄嘴要吃的呢,就被那壁虎精给吞进了肚子,不仅如此,来寻仇的三只妖怪还打伤了公喜鹊,杀了母喜鹊。
按理说这是人家家里恩怨,望月管不着,但那公喜鹊精死前和望月说,若是望月肯帮他报仇,他就把他珍藏的一粒有助修为的丹药送给望月。
那公喜鹊言辞恳切,说这丹药原本是为了他孩儿修行时准备的,如今他家破人亡,自己也活不了多久了,只希望用这宝贝丹药换那壁虎精一条命。
一听有丹药,不关望月的事,望月也想把这事往自己身上揽,当即就答应了他,公喜鹊告诉她丹药藏在何处之后便安心咽了气。
望月可不会做那拿了东西就跑的缺德事,她既然答应了人家,就必然会做到。
然而那壁虎精狡猾得很,望月断了他一条尾巴,让他给逃了。最后还是土地仙出来求情,让望月卖他个面子,放他一条生路,因为这一片地方的精怪就是有这条壁虎精守着,才没有被修仙之人赶尽杀绝。
他已被望月断了尾,重新长出尾巴来也得耗费不少修为,既然丹药已经到了手,此事就算了吧。
想想那时候,她的日子虽然过得紧巴巴的,但胜在自由自在、无拘无束,想去哪就去哪,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现在被一群凡人看着,她就是想去屋顶上吹风都得被文南絮叨半天。
正想着她呢,人就来了。
文南看望月百无聊赖的样子,也知道姑娘受不了这天天关在院子里的烦闷日子,只得先把人劝好了,再去找她主子去禀报。
宁曜还算是好说话的,只是要文南给望月带上五六个个人看着她,暗中再安排十来个跟着,出去可以,出事不行。
皇后出门都没二三十个人在后头跟着的。
“姑娘,奴婢去和爷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