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县试?”江森有点质疑道,“不应该是院试吗?”
“你有个狗屁资格参加院试!”孔双喆笑骂道,“人家市区里头中考,那才叫府试、院试好吧,你这个顶多就是县试!”
孔军接道:“不对啊!我们在乡里考的,那不一样叫乡试吗?”
田老师忍不住了,无语道:“小军,先去把自己的暑假作业写明白。”
“就是!屁都不懂!”孔婷翻个白眼,“乡里能试个屁,县试、府试上去,那肯定是省考、国考嘛,古代到现在,都一样的。爸爸单位里好多人现在都还每年报名国考……”
“唉……”教历史的田老师,有点崩溃地捂住了脑袋。
老孔干脆不插这个话,甚至为了孔婷,指着江森的鼻子道:“少跟我卖弄啊,搞得好像就你读过书一样。吃完给我赶紧走,这里已经不需要你了。”
江森:“???”
“胡说什么呢!”田老师好笑地拍了老孔一下,拿起江森的大碗,转头就走到洗碗台前,打开水龙头,很麻利地哗哗洗碗。
“谢谢阿姨。”江森喊了声。
田老师道:“没什么的,难得来一趟嘛,你要是喜欢吃,这段时间在我家里吃饭也行。”
“真的吗?”江森眼睛一亮。
“假的!”老孔立马道,“你这饭量,我家可养不起。”
“嗯,养不起。”孔军连连点头,“除非缴生活费,那你的稿费来抵我看可以。你现在一个月多少稿费啊?”
“现在还没有。”江森道,“这个月大概十号或者十一号上架,下个月中旬应该能拿到第一笔钱吧。”
“哦……”孔军万分坦诚道,“那我们就不留你了。”
“小军,回去写作业。”田老师洗干净碗,放回消毒柜里,转身就拉下脸催促道,“人家江森全市第九十九,你全校能不能给我考个九十九?”
“呵!”孔军冷冷一笑,傲然三连道,“不可能!你做梦!做不到!”
说完起身就掀开帘子,老实跑回阳台的房间拿了作业本,一头冲进了主卧。
“唉……”老孔和田老师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
孔婷则赶紧忙问江森:“二哥,秦风和苏糖什么时候能在一起啊?你还要写多长久?那个我不能看你后面的内容啊?我好想看啊……”
“你也给我写作业去!”田老师一眼瞪过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一天天的在躲在房间里干什么,就知道看小说看小说看小说,你看看人家作者都坐在你面前,就是写点东西骗你们这些小姑娘的钱的嘛!他自己都没谈过恋爱,他写的东西你也信?!”
江森好像听到心口扑的一声,有刀子扎进肉里的感觉。
“……”
田老师也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话,忙转头向江森道歉:“不是,不是,阿姨不是那个意思啊。”
一旁的孔婷则嘀嘀咕咕:“我考上县中了呢,我今年全乡第一好不好……”
“少给我来这套!你学籍都在县里,屁的全乡第一!”田老师笑骂道。
这话倒是真的,乡中学的学生,九成九以上,都是江森这样从青民乡十里八村汇聚过来的山里孩子和乡下孩子。而青山村皇粮社区里的孩子们,则九成九都会在小学结束后,就直接去县里读书,只有极其个别家里实在缺乏远见,或者家庭出现变故的,才会把孩子留在乡里。
而这么做,后果也显而易见。
就像江森在网吧里看到的那些孩子那样,基本上全都失去学习兴趣,毕业后成为社会闲散青年,家里有门路的就在乡里混个临时工,没有门路的,就只能去外地打工。
另外还有个别门路短缺的家庭,则是把孩子送到县里的初中旁听,等考试的时候再回来。
不过这么小的孩子出门在外没人管,能自学成才的基本也不多。
到最后,乡中学里能出头的,最终大部分还是江森这种肯用功的山里娃。
只可惜,不管再怎么用功,终归还是跟县里、市里的孩子有着天然的鸿沟。
甚至没有鸿沟,也有可能会被人为地制造出一些鸿沟。
就比方说江森中考时,那个怎么看都诡异的《社会与历史》的成绩。
但对这件事,孔老二也好,江森自己也好,一直都讳莫如深。
委屈,可以私下跟领导说。
但闹大了,肯定鱼死而网不破,个人再有道理,也斗不过一个利益集团的道理。
这种暗地里的道道,江森和孔老二,都实在太清楚的。
要解决这样的问题,起码是需要靠一两代人的努力,思想上的、制度上的、法律上的、政策上的,需要各方面力量协同配合,才有可能把这种现象完全消灭掉。
当然,最最关键,其实还是发展经济。
有了发展成果,分配问题自然迎刃而解,以经济建设为中心这短短几个字的背后,意义之深远,已经远超“经济”。如果眼里只能看到钱,那只能说明思想层次不够。
“哼!我在乡里照样能考第一,你爱信不信!”孔婷这小姑娘,自尊心倒是挺强,被田老师那么一说,就觉得接受不来,气呼呼道,“我就要看小说,我支持你!”
江森反手一握拳:“好咧,求订阅,求月票,求推荐票!”
“好!”孔婷哈哈笑着,跑回了房间。
“唉,我也该走了,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