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旷天下已经散发着淡淡的凉意,有点些微彻骨。东方,那一片朦胧的山色,被一点点淡淡的晨光刺破。微红的光幕,从大地上渐渐浮起。本应该是温煦的日光,却带来了更深彻的寒意。
那一片温柔地光中,仿佛也蕴含着一点点淡淡的忧伤和血色。大雪山笼罩在这一片光中,显得更加地凄凉,无助。天地间最深沉的黑夜,刚刚过去,大雪山的黑暗,与血腥也已经落幕。
冰雪宫殿在狂暴天雷的轰击之下,已经变为了一片焦土。
往日充满生机地大雪山,现在却已经变成了一片血腥的修罗场。在腥蛊,天雷,流沙蛊与山抛砖引玉力达三万一千斤的地霸道一拳之下,毁得不能再毁了。
山立在原地,一动不动。而王林,邹嚣二人,则是静静地站在山后面。
有些温暖地阳光,洒在了三人地脸上。王林、邹嚣抬头,看着羞掩半脸地天空。
大雪山一役,虽然他们没有将于天铮、狼王这两个大仇人击杀。但大雪山山门以毁,弟子在腥蛊一劫与山门轰塌之中,恐怕也没有几个活着地了。
尸体,就算是尸体都很难看到。轰塌的山体,已经将其掩埋。
地上也被染成了黑色,有人血,有狼血。
这一幕,王林、邹嚣二人看在眼里,胸中地那一口恶气,也算是出了一大半了。
百蛮山上,不久前也是被鲜血染红。
这个仇,终究是报了,并且,大雪山地山门,也是被山给毁了。
唯一有些遗憾,美中不足地就是,让于天铮和狼王跑了,被婆裟宗地人给救走了。
婆裟宗,十三世界排名前五地中地婆裟宗是何等厉害,王林和邹嚣也是不敢去想象。至少,一个大雪山,如果不是山,他们都没有办法。
山会给他们创造奇迹,王林、邹嚣二人也确信,于天铮终有一天,会死在山地手上。那时候,便是百蛮山大仇真正得报地时候了。
现在,王林、邹嚣二人心中是高兴地。大雪山将百蛮山灭门,而今天,百蛮山以他们三人便将大雪山灭门了,不,准确地说是山一人。不过,没有王林、邹嚣二人拖住于天铮,山现在也不可能站在这儿了。
兴奋,往往让人有些出神。
清冽地痛感刺激了一下王林,王林眉头一邹,忍着疼痛,急忙在自己白宝囊中拿出了药石蛊吞了进去。同时,王林也递了几个药石蛊给邹嚣。
邹嚣接过,有些感谢地目光看着王林。
王林没有说什么,只是微笑地摇了摇头,所谓此时无声胜有声。
邹嚣服下药石蛊之后,席地而坐。邹嚣地伤势,比起王林来说,要重上许多。
山看着被血染成黑色地土地,心中不禁生出了一种荒唐地感觉。
自己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却机缘巧合之下,站在了这个地方,做起了灭门的事儿。山现在心中,并没有多少复仇的快感,于天铮没死,狼王没死,可以说山心中地那股恨意,完全是冲着于天铮去的。
对于大雪山山众,门下弟子,他是一点怨恨的情绪也没有,他不知道他们张什么样子,叫什么名字,过什么样生活,但是他想,这个世界上,总是好人多的。
想想当初自己被欺负,被欺凌,宗门被灭,不也是这样吗?想到此处,心中难免有些落寞。抬起手,看着凝润光洁的十指,却觉得有一块块的血斑,是那么刺眼。他真的有些迷茫,这样做,到底是对,是错。他真的应该因为对一个人两个人的仇恨,而杀掉这么多人吗?
不,不是这样地,人生于天地之间,总有些事,是要做的,是要为的,是要明知不可为而为的。他们既然在大雪山,是狼王的弟子,那就是他们的取死之道。
想想以前的自己,没有实力,受人欺凌,这个世上,还是只有实力,自己的力量,才是唯一可以掌控,唯一可以信赖,唯一一个可以依靠的东西。可是这样,就真的对吗?对吗?难道为了力量,为了尊严,就可以变为一个屠夫吗?
山不知道,他是真的有些迷茫了。但愿他能找到来时的路,可能是因为身边少了一个值得信赖的朋友,可以互吐心声的兄弟?如果慕白还在,想来他也不至于如此迷茫。
虽然王、邹二人也可称得上朋友,但他们两人对山,更多的是敬畏和依靠,不能给他更多的指引。在百蛮山灭门之后,他的心境就一直很复杂,被那种悲痛和对自己无能的怨念所占据着。
这就是昨天,他与于天铮两人,那样疯狂的、野蛮的、原始的、毫无理智的**肉搏的最根本原因。如果他能顺利杀掉于天铮,那么这股怨念,这股恨意就能得到宣泄,心境也能恢复平静。
但于天铮被婆裟宗的人救走了,就像决堤的水被硬生生地逼了回来。山的心中,以近乎快要失去理智了。他的双目变得血红,双拳紧握,指甲在不知觉间,扎进了手掌之中。
带着怨念的血,从掌缝指尖滴落。
王林、邹嚣二人,看着静静站着地山。二人在服用过药石蛊之后,伤势已经好了许多了。而太阳,也在他们的头顶,山居然就如此地站了一个上午,一动也不动。
纵是王林,也席地而坐,静静地调养着自己的伤势。不过,此时的王林,却是发现了一丝异样,他明显的感觉到了,山气息地波动,有些异常。
王林直立而起,拍了拍山地肩膀,叫道:“山。”
邹嚣此时也看着山,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