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为了讨好真正的“寒山宗上使”,魏铭良天刚蒙蒙亮,就招呼人一起出去迎接。整整等了好几个时辰,杨虎平才终于赶到。
魏铭良对杨虎平不熟。
但,没关系。一个副宗主儿子的名头,就彻底镇住了他。
和之前一样,见完面第一件事就是吃饭,仿佛没吃过饭一般。杨虎平拒绝了,表示正事要紧。
之后,就是书房密会。
会议的主题大概就是寒山宗派什么人,派多少人来保护蓝溪宗。魏铭良狮子大开口,杨虎平就地还价,和市井村妇买菜时的讨价还价没什么区别。
会议整整持续三个时辰的时间,等结束完,已经晚上了。
正事已经谈完,这会儿的晚宴,杨虎平自然是没办法拒绝。
众人齐声大笑,其乐融融,气氛非常轻松。
只是入席的时候,发生了一个小插曲。
蓝溪宗里仅剩的一位副宗主想坐在杨虎平身旁,却被杨虎平在椅子靠背上轻轻放了件衣服,委婉拒绝了。
一个人独享两个座,认为一位副宗主不配坐他旁边......毕竟是寒山宗副宗主的儿子,魏铭良等人虽然心生不悦,但也只得强行压下。
宴席上,魏铭良开口询问道:
“请问上使,在您之前,还来了一位寒山宗使者。可我好像听人说,他不是寒山宗的人......”
这是想试探陆放虚实了,其实不止试探,魏铭良现在想的是讨好杨虎平。让杨虎平出面,通过阻止陆放,把魏幼贤彻底留下来。
杨虎平点头回答道:“对,陆放师兄暂时还不是我们寒山宗的人。”
暂时还不是,说明以后是。而且还叫他师兄,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魏铭良刚想挑拨,又听杨虎平道:
“虽然陆放师兄暂时还不是我们寒山宗的人,但拂刀房的人对他出手,对整个寒山宗的人出手。此事,我们寒山宗也定然不会袖手旁观。”
这话说得漂亮,一些不知道内幕的蓝溪宗长老纷纷一拍大腿,夸赞寒山宗仁义,夸赞杨虎平霸气。
漂亮话谁都能说,魏铭良可不听这个。迫不及待的转移两个话题后,又开口问道:“听说贵宗陈温陈供奉还没徒弟?”
之前,宗门里一个有个传闻,说陆放是陈温的徒弟。
魏铭良一眼看出传闻是陆放放出来的,但是真是假,他也不清楚。现在,他委婉地问是不是没徒弟。其实,跟问陆放是不是陈温徒弟,一个道理。
杨虎平点点头,
“陈温师伯以前曾经表示过只会收一个徒弟当接班人,他老人家现在春秋鼎盛,有的是时间慢慢挑。”
“是是是。”
魏铭良表面应和,心情却无比舒畅。
不是陈温徒弟,也没什么宗主父亲,说明他充其量也就是个寒山宗普通弟子。不,还没进宗门,说明连普通弟子都不如。
魏铭良这会儿已经在心底盘算着,安排拂刀房的杀手刺杀陆放。顺便,做了魏幼贤,一劳永逸。
当然,这种事不能在蓝溪宗的地盘上进行。
之后的晚宴,其乐融融。
忽然,门帘被掀开,夜风飘了进来。
魏铭良微微一怔,心想哪个不长眼的下人不从后门上菜。正欲发怒训斥,忽然间表情一僵。
来的人,是一个此刻他绝对不想见的人。
陆放。
早在晚宴之前,魏铭良就在等,等杨虎平的态度。
如果杨虎平问起陆放,他就说已经派人去请了。然后给手下人使个眼色,去把陆放喊来。但,没有,杨虎平从头到尾都没提过陆放。
魏铭良以为他和陆放不合,也就乐得没喊。只是,他没想到的是陆放忽然不请自来。
久别重逢,杨虎平起来和陆放来了个大拥抱。
杨虎平笑着道:“还以为你连我的面子都不给了。”
陆放无辜摊手,“事先没人请我啊,我都不知道你要来。”
说着,抬头看了眼魏铭良。
所以,两人很熟?......魏铭良心情有些复杂,目光一转,望向不远处一位蓝溪宗长老。
那位蓝溪宗长老正夹着一筷子鱼肉,送到嘴边。感受老板向自己头来的目光,赶忙丢掉手中的筷子,站出来背锅,
“对不起,陆上使。魏宗主吩咐我过去请您过来,可我刚有事,忘记了。”
就算你忘记了,可饭都吃到这份上了,你魏大宗主没看见人,也没问一句?
陆放懒得拆穿这个拙劣的谎言,大手一挥,道:
“没事。”
杨虎平主动拿下放在身旁椅子上的衣服,场上众人这才后知后觉,原来杨虎平之前不是嫌弃一个蓝溪宗副宗主不配坐在自己身旁,而是他这个位置是给陆放准备的。
所以,这个陆放和杨虎平的关系也很好?
魏铭良表面上笑呵呵,心里已经在开骂了。他原本以为陆放会就此坐在杨虎平身旁,但,没有。
陆放用手肘碰了碰杨虎平,
“换个位置,不然那边的清炖蟹粉狮子头我夹不到。”
杨虎平“哦”了声,没有丝毫犹豫地和陆放换了个位置。
陆放也就此,坐在杨虎平原先的位置上。
看似不起眼的一件小事,却在场上众人的心里掀起惊涛骇浪。
这里就十个位置,一个唾沫一颗钉。什么身份的人坐什么位置,大家都心知肚明。
杨虎平原先的位置,是场上的C位。现在换过后,就变成了陆放坐在C位上。
杨虎平当然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