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波荡漾,光影摇曳。
殷咛在水里死屏着呼吸,一边悄悄上浮,一边警惕地看着那些渐渐围来的水母,给自己暗暗打气。可就在她面朝下,快要浮上水面的刹那,那领头的水母竟陡然一个收缩,触须向她闪电般直袭而去!
秒杀!
不过,是晚了一秒的秒杀!在这一秒之前,殷咛的脚尖已倏然勾过了脚旁几根荷叶的叶梗,在硕大的荷叶被入水压向那些水母的刹那,她借着猛然弯曲下来的荷叶梗,一个轻踏跃起,自湖水中纵身而出,犹如一条扑跃龙门的飞鱼,带起成串的水珠,姿势优美地凌空而起,再扑嗵一下,狼狈不堪地摔落到了那座粉红色的巫莲台上。
哎哟痛痛痛……
她痛的一阵呲牙,闭闭眼,缓了缓气,湿渌渌地正待爬起,却蓦然看到了一件黑衣长袍的下摆正自飘洒着,刚刚落定到自己眼前。
靠,这就来了吗?殷咛暗自一个哆嗦:小子你也追得忒狠了点吧?就不能让姑娘我梳理一下,换身衣服,咳嗽两声先?
灯光呢?道具呢?场记呢?咳咳,这要真是在拍戏该多他妈的好哇!她一边暗自悲叹,一边缓缓地抬起头来,透过几缕*耷拉下来的发丝,无奈地对上了那双正在上下打量着她,蓄含诡谲阴笑的雪眸。
台词啊,我的台词!好象只有一个字,是什么什么来着?殷咛边想,边冲着对方,手掠湿发地绽起妩媚一笑。
想起来了。
“卿。”她软软一声,然后暗暗地吓了一跳,不是吧?这声音真是自己的吗,居然能嗲成了这样?强冷啊强冷……
宇文卿却没觉着冷,而是闻声一怔,在殷咛那双泛红的眼睛里探寻了一下,渐渐地,收起了眼底那丝戏谑的笑,眸光微闪地问道:“浅儿?”
“这个死丫头的身体怎么样?让我追了一路,好容易才附上身,真是辛苦死了!”殷咛一把搂住宇文卿的脖子,将脸靠在他的胸前,撒娇道。
“没想到这次,你居然能快我一步!”宇文卿伸出手指,勾了勾她的小脸,低头笑道:“我的浅儿,可真厉害啊!”
“那是自然,”殷咛得意了一下,又似突然想起了什么,调皮地将手指竖起一根,往宇文卿的唇上点了点,红红的兔子眼睛里流光溢彩:“还有,老这么叫名字不好玩,不如我们再取一个小名,又亲昵又有趣的那种,好不好?”
“好,你说怎样就怎样。”宇文卿凝视着她,眼里光芒轻闪,十足的溺爱。
“恩,叫什么好呢?”殷咛低头,用手指敲敲下巴,转了转眼珠,心说,小强?旺财?靠,还是算了吧,万一来个笑场,那可就惨了。
“有了,”殷咛眸光一闪,回头看向宇文卿:“我叫你大辣椒!你叫我小花椒,好不好?”
“辣椒?花椒?是什么?”宇文卿凝眸看她。
“啊?”殷咛心中暗叫不好,完了完了,忘了忘了,敢情三国时还没这两味调料,她心里念叨着后悔,嘴里却还强词夺理:“什么什么,能是什么,就是觉得好听,随口起的名字呗。”
宇文卿低头,搂过她的细腰,嘴里却不依不饶:“可为什么要起这样两个名呢?”
为了一会儿,不让你的云浅浅听出破绽呗!殷咛腹语了一下,可脸上依然撒着娇,歪头撅嘴:“因为我们……我们这样合起来不就是那个,绝代双(椒)骄了嘛。”
宇文卿闻声忍不住一个轻笑,双臂从后面伸出,将她环搂入怀,再轻轻地舔了一下她的耳垂:“绝代双骄?恩,有意思。”
殷咛心里一个微微的哆嗦,妈啊,真的好寒哪,师兄,你跟那个云浅浅也该赶到了吧?我可不知道自己还能在这丫的怀里,苦撑多久。
“小花椒,你究竟知不知道自己眼下这模样,有多可爱?”宇文卿低头,看着她湿衣粘沾出的凹凸身材,一边用火辣辣的手指划过她雪白的脖颈,一边将脸贴在她的耳畔,喃喃轻语:“恩?知不知道你现在,正令我魂飞魄散?”
殷咛眼见宇文卿的手,正一路暧昧地滑下着,就要触上自己的前胸,连忙咯咯一笑,蓦然转身反扑到对方身上,再媚眼微瞥地抬起双臂,勾住男人的脖颈,娇嗔道:“才不信,有本事,你就散给我看。”
宇文卿深深地看着她,看着那双轻红微泛的眸。突然一笑,将她拦腰抱起,旋身间,已将殷咛放倒在了莲台的水晶地上,而自己,也同时合身覆上,再倏然一把扯住她的头发,趁对方一个疼痛的后仰,狠狠地吻咬上去。
“唔……”殷咛轻轻地皱了一下眉,不知为什么,她能感觉出对方的吻里,并没有爱,反而有一股隐隐的说不出的报复与恨意……
那么深那么恨的吻入,甚至带出不一丝被咬破的血腥。这样的吻令她忍不住因为疼痛而微微地挣了一下,谁知却被男人手下一紧,压制的更为彻底。被动中的殷咛只得在无奈中承受着他。
看一眼狱底巫莲的水晶地上,那对在俯仰中不住深吻的“情侣”,殷子枫一边小心地用手支住道洞出口上,那些犀利多棱的水晶矿石,以免滑跌出去,一边用百分之百同情的目光看了看自己手腕上那团紧锁团绕的黑魄,再,若有若无地叹了一声。同时,在心里暗暗庆幸,庆幸他们刚刚赶到狱底入口时,听到的第一句话,便是宇文卿的那句:“小花椒,你究竟知不知道自己眼下这个模样,有多可爱?”
在听到那句话的瞬间,云浅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