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红衣女孩匆匆闪进了巷弄里的一户人家,破的步履依然没有加快。甚至,巷中一个小男孩在嬉闹时不小心撞到了他,他还像挺有时间的样子,从容地拍了拍孩子的头,示意要乖。
在他看来,今晚这个猎物的运气实在好得有点离谱。不过,既然只是运气,那么她的死,便是迟早的事。
当破的脚刚一踏进那户人家的院门,就看到了那双已被主人丢弃的滑轮鞋,紧看了看,扎上去的那把瑞士军刀已经不见了,厚厚的书本和测试卷上,只留着一个贯穿整齐的刀洞。再往里走,地上撇着红色皮短裤,树枝上挂着红色小背心。
“脱得倒快。”破一边想,一边扫视着这户典型的旧式大杂院,突然冲着其中一间闪有暗光的房门抬脚就踹,屋里顿时传来几声杀猪般的叫。
“啊!啊!啊……你、你要什么?”床上一对光溜溜惊慌失措的男女连忙抓起被单往身上裹。
发光的电视屏幕上,几个外国男女正在□□,做着原始□。
破的嘴角一个冷抽,笃定地将床上那女人的下巴捏过来,一看之下,却不禁暗起诧异:不是她!还真是一张陌生的瓜子脸。再扭头看一眼那男人,一身肥胖的赘肉正吓瘫在床上,哆哆嗦嗦地来回晃荡。
女人的下巴被破缓缓松开了。她连忙“嗷”地一声扑回到身边那堆肥肉中,颤栗之剧,犹如筛糠。
就在这时,破突然从那胖男人的眼神中看出了什么,眸光一动,嗖地转向旁边的衣柜,手腕轻挥之间,“铮”地转出一把青铜色的锯齿圆刃,再惊心动魄地一个飞闪斜劈,衣柜门轰然开裂!柜子里,一个赤身女人正战战兢兢地两眼大瞪着,嘴塞裤头,手绑身后。眼见迎面飞来的锯齿圆刃,她吓得干脆身子一挺,两眼一翻,直接晕死过去了!
不对!破的手指急促一勾,硬生生把圆刃从她的颈上收了回来,饶是如此,那女人的脖子还是划过了一道浅浅的血痕。
“老婆!”床上的胖男人失声惊叫,向柜中女人扑去。
破心知上了大当,再回过身时,床上的女人早已裹着床单,掠出屋外,闪电般反锁上了门。
“千机变!原来,这就是千机变!她居然可以再变出另张脸来!”破咬牙切齿,往日的淡漠已全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遭人戏弄的羞恼和面对真正高手时才有的嗜血冲动。
圆刃,唰地在暗夜中划过惊怒的冷冽,门被劈开一道,锁也随之应声落地。
小巷里的戏台上,灯火通明,秦腔正唱的如火如荼。戏台两边只留有两个狭小的过道,此时正缓慢地涌动着往来行人。破己失去了猎物的踪影。但这时的他似乎才刚刚亢奋起来!他利刃般回过身,奔向巷口。捷达就停在那里。猎物的目的很明确,蹿进公主巷,是为能抄近路到另一边的长安大街。既然她裹着床单光着脚,那么无论她现在哪儿,要到长安大街至少也需要5、6分钟。以捷达车的速度,就算绕一点远路,应该也来得及。
“那么好吧,”破在发动汽车的同时,嘴角勾起了一个凉薄的笑:“让我们来看看,生死游戏,到底怎么玩才最有趣!”
霓虹璀灿的长安大街上,几个男子正饶有兴趣地跟在一个裹着床单、光脚狂奔的女孩身后,不住笑喊:“喂,我说,你这是从哪个爷们的床上蹦出来的啊?”
“把床单扔了吧,那颜色不适合你!”
“要不要报110吧,是被逼卖的还是从人贩子那里逃出来的?”
早己撕掉那张硅胶人皮脸的殷咛咬着牙只顾飞奔,长安大酒店前那扇无比熟悉的玫瑰旋转门就快到了,只需要再过一条马路!她调动起全身所有的细胞能量,冲过去!快!
突然间,一辆急驶狂冲的黑色捷达车尖锐着刹车声,猛然划地一个转弯,故计重施地向她撞来!而此时的殷咛刚刚跑到街面中央,风将她身上的床单吹得呼呼直抖。她,已完全暴露在了捷达车那逼人眩目的灯光之下,且与车面对面只有五秒钟的冲撞距离!殷咛决定把自己的命孤注一掷地押在前三秒上:第一秒,她将身上的床单一把解开,车灯下那具雪白的*刚刚闪入破的眼眸,床单已随夜风在第二秒钟迎面扑上到了车前窗,突如其来地挡住了破的视线。第三秒,她双手一抱后脑,直倒下去,在她后倒地的刹那,捷达的底盘正好从她平仰的*上飞掠而过!
这是殷咛17年来下过的最大赌注:她赌床单在车前窗上至少挡住了一秒,只有这样,破才不会看到她第三秒那个直挺挺的后倒动作。如果他看到了,只要手上的方向盘稍作扭动,改变角度的后车轮就会压面机一样碾过她的身体!那样的话,即便她有九条命也都不够死。
但这世上并没有如果。五秒后,破就知道自己又输了,他没有听到*撞击和骨骼碎裂的声音,那本是他最享受也最熟稔的“音乐”。
居然在同一条河里翻了两次船!这实在有些诡异,令他自己都有些不敢置信。
然而,后视镜是不会说谎的,那个□的猎物居然从地上完好无损地爬了起来,还一把抓住掉地的床单裹住了身体。
好,够挑战!他一边将车迅速后倒,一边从副驾驶的座位下摸出把银白色的枪。
殷咛不顾门迎小姐惊异莫名的表情,全力冲入酒店,发狂一般拚命地按着电梯按钮。而身后的转门外,已然现出了破的身影!
快!快!快!殷咛不住地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