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楼外,阳光,正暖暖地照耀在房檐瓦砾之间,街道边的明沟里,活水清流,几片黄色的银杏树叶飞落其间,转眼,就顺水而逝了。街上,拥挤着各种小摊、竹器店、酒坊、当铺……。到处都是人来人往的生意,忙碌又似安逸,清贫又似繁华。几个垂髫的孩童在阳光下来回嬉戏,一个老者正弯着腰,在沟渠旁洗菜,似乎,这明媚的天地间,从来就没有发生过杜公子的死,也没有落花楼里那些诡秘暗藏的阴谋。
踩着一路的青砖街石,殷子枫与破并肩走在殷咛的身后,看一眼她正在意趣盎然地逗弄着的那只笨鹦鹉,殷子枫放慢了脚步,向身边低低地问了一句:“这个落花风,信他几分?”
破神色清冷地看看天:“一半。在澹台吹柳的记忆中,有关面具卸取的方法虽然与落花风所说的不同。但他们每更换一位界主,有关面具卸取的方法都会有所变更。中秋月圆之说,应该是真的,满月时,月球的引力能使地球的磁场出现微变,人体也会因‘潮汐’而异动,巫针会在那时被拔出,理论上讲,是可能的。”
“难道,仅仅是要挟我们,帮他盗取面具那么简单吗?”殷子枫的眉间凝起一个思索:“还有,那只鸟,你不觉得奇怪?就算是用来监视我们,他也该弄只机灵点的吧?”
破斜瞟了他一眼,懒洋洋地道:“那只鸟?还以为你想更想问我,老土的布条上都写了些什么。”
殷子枫低头,咳嗽了一声,脸上浮起被人说中的浅浅尴尬。
轻一挥手,破抖出了帛布,上面是几行细小的鬼画符似的“豆芽菜”。殷子枫疑惑地冲它瞟去一眼,心说没这么夸张吧?南赵还有自创的文字?
“他说,要不是偶然从落花风那里听到筮甲面具这四个字,他早就溜之大吉了,眼下,为了不让落花风起疑心,还得将计就计地留在那里。任务要紧,不用管他。”看看帛布上的文字,破的脸上是早已知晓的淡然。
“溜之大吉?那落花风吹进他耳道里的吸阴蛇呢?”
“知道老土的外号吗?淫技妙手。”破扬起眉峰,看看殷子枫:“在这个世上,没有什么假他造不了,没有什么毒他解不了,上下五千年,只要是有史记载的,无论哪一类的怪异玩意,他都有办法玩弄于股掌之间,两条小小的吸阴蛇,不过是他暂时养在耳里的宠物罢了。”
“原来如此。”殷子枫这才暗自释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