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破盯着她,追问。
咽口唾沫,殷咛硬着头皮冒猜:“是爬行类。”
“错,哺乳类。”破耐着性子。
“会叫?”
点头。
“公的?”
“母的。”破的脸色十分难看。
“……”殷咛瞪着那只母的会叫的哺乳类动物,实在是目瞪口呆,天哪,这天底下,有哪种哺乳类动物,会长这么长两只耷拉下来的触角?
“能不能,让我回去再研究研究?”终于,殷咛依依不舍地抓着匕首,可怜巴巴地看着破,说。心里指望着能悄悄拿给师兄看,依他的聪明,不可能猜不出来吧?
“不行!”
“大哥……”殷咛不得不开始撒娇,谁叫自己笨哪?
破实在有点恼火地看看她:“难道,我的手艺就真的这么差?”
“不,不,不,千万不要否定自己,都是我太笨,你这把匕首好的一塌糊涂。”殷咛真的要滴汗了。
“算了,看来真的是你笨。这个,”破指指那长着触角的动物,很认真地说出了两个字:“是猫。”
“……”殷咛以一种旷古奇闻的目光不敢相信地看看那‘猫’,再看看破:“你,确定?”
“废话!我自己弄出来的我不确定?”破的脸上挂出两条黑线。
殷咛揉了揉眼睛,死命地端详着那‘猫’,却无论如何也看不出它具备猫的任何一种特征,只好无奈地看看破:“大哥,你耍我呢吧?”
破伸手就要夺那匕首,殷咛连忙护住:“好好好,是猫是猫!”
破哼了一声,有点郁闷的样子。
“那么,呃,你可不可以略微地点拨一下我,什么猫,能长出这么长的,耷拉下来的触角?”殷咛看着他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问。
“触角?谁告诉你那是触角?”破的声音极度发冷。
“那,那分开在脑袋顶上,不是触角是什么?”殷咛指指那‘猫’,很疑惑地问。
“那是,那是……我不是跟你说过吗?这只是母猫。”
“恩。”
“一直就觉得你像只猫,所以才铸上去的。”
“恩,恩,了解了解,接着说接着说。”
“那么,一只猫,怎么才能看出是母的呢?”
“是啊。怎么看出来呢?”
“我只好……”破突然有点说不下去了,居然开始打绊。
“你只好怎么样?”
“我只好给这只猫的脑袋上,扎了个蝴蝶结。你说的触角,其实是、是那个……蝴蝶结。”破的声音越来越小。
殷咛睁大了眼,不敢相信地看着他,看着看着,突然‘扑哧“一声笑了,笑得全身直抖,花枝乱颤,声都变了:“蝴、蝴蝶……结?你是说,这是一只……扎着蝴蝶、蝶结的、猫??”
“笑?还笑?不许笑!”破低声威胁她。
殷咛连忙捂住嘴,结果捂漏了,颤抖着肩,又呵呵地笑了出来:“大哥,我也不想笑啊……可是,可是,真的,很想笑……”
“好,你慢慢笑,我收回!”破板着脸,去夺匕首:“还给我!”
“不给不给!”殷咛笑着死死抓住,破真的要抢。殷咛直接闪身,跑出了屋檐,往雨里躲,破就跟着在雨里夺,一个笑的不行,一个气的不行,两人抢着抢着,头发也湿了、衣服也湿了。突然,他们彼此的肢体在一个拉扯中如磁铁般猛地相吸而附。
世界,在那一刹,静止了,只剩下了雨,还有雨中相视的两个人。
“真的吗?这只猫……真的是……为了我吗?” 殷咛仰起的眼睛,如水湿润,颤颤的睫毛,在可爱地拨拉着纷落的雨珠。
破不语,只静静默然地注视着她,眼里闪动的光,干净的如同魔幻世界中的水晶,似乎要在那一刻,看透她的前生后世,看透她的爱恨得失。
殷咛的脖颈忽然无力支撑地一个瘫软,头,在一阵迷醉、眩晕中轻轻的后仰……闭上了眼,觉得自己在破的搂定、凝视中,犹如慢动作下,一滴圆润饱满的雨珠,从天而降。蓦然,一个轻柔的唇,低首递来,在触到她唇瓣的刹那,“雨滴”啪的一声,落地,再缓缓地,湿了、化了……
两个人,只是轻轻的吻上,自然的晕眩,像依偎在雨中的燕子,昵喃着,用喙,为彼此梳羽,口舌的轻缠,是石上轻流的泉水,将舌尖的柔软,化作了低斟的美酒,塞外的闲云,化作了心底一声悠长、*的叹息:为什么,用尽所有的刻薄与刁难,用尽所有的防备和警告,对你,还是欲拒还迎,不可,逃脱……
一道复杂、幽深的目光,终于从院落中,那两个久吻难分的身影上拉回,长剑入鞘般收在了一扇无灯的窗前。
“你,还准备容忍多久?”暗色中,是殷容低柔、诡魅的声音。
“忍到可以利用的时候为止。”殷子枫缓慢低沉的声音,听上去波澜不惊。
“就不怕失去她吗?”这是殷容暧昧而怀疑的声音。
“如果怕就不会失去,那么,我怕。”
“……”
“知道吗?我可以得不到她的初吻,甚至,可以得不到她的chū_yè。我容忍,是因为我要得到,她的一生。”
“……”
“那是我理智的,底线。”殷子枫的声音低沉在夜色之中,恍然如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