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咛看了看,一脸哀愁:“怎么刑具也有家传的?等会儿我全招了,你可一定备好钥匙,帮我打开啊。”
“哼,钥匙只在夫人那里,你求她去!”那士兵推搡一把,将三人押向一座高挂红灯笼的楼台。
楼里,地板全是清一色的檀木,散有暗香,悬有纱帐,案几上摆着些精致的玉器和古玩,四面灯拢红纱,古镜妆台,乍看上去,犹如一间少女的香阁。
三人正在环视,只听一阵玉佩叮当,那白衣胜雪的徐夫人已从侧室走出,款款地坐在了纱帐后的案几旁,再身姿婀娜地噙了口茶,这才软软地将手一挥:“来啊,起帐。”
旁边立刻走出两名佩剑的侍女,将轻帐用银钩自两边挂起。
徐夫人的目光先是停在了殷咛的脸上,很细致地打量一下,再淡淡一笑:“很少能遇到像你这样大言不惭,自认聪明的少年。今天,我倒很想开开眼,看看你,倒底能有多聪明。”
殷咛将头一低,十分谦虚地说:“聪不聪明,那要看跟谁比了,要说起来,我也只是比徐夫人您聪明了那么一点点,至于别人,我哪儿敢比啊?”
徐夫人像被什么噎了一下,脸白了白,但很快又恢复如常,低下眼帘,放茶,轻语道:“是吗?这倒有趣的紧,不如这样,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若能回答上来,我便也回答你一个问题,如何?”
“回答我什么问题都可以吗?”
“自然。”
“那好,你问吧。”殷咛眯眼一笑。
徐夫人扶案起身,穿着双雕花木屐,来回走了两步,一甩长袖,幽幽地回首看她:“我有小春、小秋、小冬三个婢女,在我询问她们一件事时,小春说小秋在说谎,小秋说小冬在说谎,小冬说小春和小秋都在说谎。我想知道,她们三人中,谁说了谎?而谁,说的才是真话?”
殷咛听得一头雾水,只好咳嗽两声,瞅了瞅破。
破淡淡掠起眼帘,抱臂而立:“如果你可以把小春看做是1、小秋是做是2、小冬是3,说真话是阳,说谎话为阴的话。那么,假如1等于阳,那么可知2等于阴,而小秋说:“小冬在说谎”,因为2等于阴,即小冬在说假话,那么小冬说的是真话,3就等于阳;但由于小冬说:“小春和小秋都在说谎”,可知1等于阴、2也等于阴,这与1等于阳是矛盾的。所以小春在说谎。接下来,如果1等于阴,那么2就等于阳,而小秋说:“小冬在说谎”,因为2等于阳,即小秋说了真话,那么小冬说的是假话,3等于阴;小冬说:“小春和小秋都在说谎”,但2等于阳,可知,3等于阴是对的。以此可知:说真话的是小秋,说谎的是小春和小冬。”
徐夫人细细一想,果然有理,这题,就这样被人想都不想就破了?而且,还是在这种情况下……
她打量着破,突然觉得自己头一次对男人没有了把握。这个人,也太强悍了!
“夫人,这回答你若满意,是不是该我们问你了?”殷咛见她无语,自知破是答对了,立刻在旁催问。
“问吧。”徐夫人点头。
破看着她,平静地问出一句:“我中的是什么毒?”
啊?殷咛和殷子枫在旁听闻,不由一个诧异,齐齐向他看去。他中了毒?是什么时候的事?殷咛的目光在破的脸上搜寻了一下,突然想起他们在城墙上见到徐夫人时,破的样子似乎就有些异常,虽只是一刹间的事。
徐夫人看着破,宛然一笑:“你们能活着从我设下的机关里逃生,本身就令我好奇,更令我好奇的是,你中了我设在机关里的桃花针,居然能没事人一样站在这里,还思维清晰地解出了难题,呵呵,真是厉害,要不是你还知道自己中了毒,我都要怀疑你究竟还是不是人了。”
“在暗道里?”殷咛向破望去一眼。
破没有看她,只缓缓地点了点头。
殷咛不觉心里一揪:进暗道时,打头阵的原是自己,这死人脸是替自己中的毒,还逞能,一声不吭地硬撑到现在……
“夫人,你还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殷子枫忽然在旁出声提醒。
徐夫人用手扶扶发鬓,坐到铜镜前照了照自己,这才轻声道:“我的桃花针上淬有一种巨毒,名叫龙暴,中其毒者不能疾走,不得用力,否则入体的毒龙之气会直攻心血,命毙眼前。”
破沉声道:“你这毒,只怕不是一种。”
徐夫人赞赏地点点头:“不错。你现在是不是丹田燥热,直穿□,心血不稳,气息紊乱?呵呵,只因我这针上还有另一味药——凤妖,它没有毒,但却能撩情乱性。”
“原来是春 ̄药。”殷子枫沉眉轻语。
“不,不是春 ̄药,”徐夫人盈笑回眸:“而是很烈的春 ̄药。”
殷咛脸色骤变:“你这个妖妇!下毒也就罢了,居然还搞什么春 ̄药?!”
“我喜欢。我喜欢看着别人因我而痛苦,不行吗?龙暴和凤妖可以相互牵制,若是用力,毒性加强了一分,那么春~药的药性便会加强三分,如果动了□,那这春~药的药性加强一分,毒药的药性就会加强三分。总之,是有趣的紧呢。”徐夫人眼波轻闪,笑意纵横:“记住,解药只在我身上,想要的话,就来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