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赵恒推出安夫人的那一瞬间,破沿壁而上的凌厉去势和紧握飞链、暴起青筋的双手,便被倏然定格在了攀岩的半空中,他举头,一动不动地望向洞壁高处,那个目光涣散,无比脆弱而又命运多舛的女人。向来淡定无情的脸上,瞬间闪过了一抹无法置信的惊疑与震怒。
怎么会?她怎么会在这儿?!究竟是哪里,出了状况?行动前,他不是曾殚精竭虑地亲自为她布下了一张异常严密的安全“防护网”吗?即使是苏选和蓝姨,也不知道她的藏身之处,还有,那些隐在暗处的绝世高手,那些高端精密的电子警戒系统和堪称完美的遁形设计,难道,也被人一一破解掉了?不,怎么可能?怎么会?!赵恒他还没有这样的本事!那么,到底是谁?究竟是谁?
破,黑冷着狂流暗涌的双眸,犹如一头嗜血的独狼,在缓缓地若有所思地紧咬、吞噬着齿间深深的桀骜与冰冷。
“哈哈,没想到吧?我最亲爱最美丽的夫人,”赵恒粗暴地猛然一把按住安夫人的头,狞笑:“咱们居然能在这里遇到你的好儿子,啧啧啧,瞧瞧看,我猜错了没有?你家的这只狼崽最终还是选择了背叛!他宁可跟殷氏这些人渣狼狈为奸,也要坏我的好事。说说看,他会成功吗?”
始终呆视前方的安夫人被他这一按,低头中蓦然发现,自己竟摇摇欲坠地站在一个极高处,这份迟来的意识令她呆滞的瞳孔瞬间收缩,整个人突然像通了电一般,惊骇地摇头尖叫,挛缩着身体想往后退。赵恒见状,反倒越发邪恶地禁锢住她,任由她如跳出水面的鱼,绝望地在自己手中落泪、失措、绝望、哀叫:“不要!!不要!!怕!好怕!!不要啊!!放开我啊!!蓝!蓝!救我啊!!”
望着她惊吓中的颤抖泪花和目光中的无助凌乱,破的双手,开始一点一点地轻颤,颤得几乎要被那条坚硬的细链,硌出血来。
“啧啧啧,我亲爱的夫人啊,有没有男人告诉过你,你叫起来的声音,真的很浪很勾人呢?”赵恒一手紧锢着安夫人,一手在她柔软的胸上肆意邪恶地摸了摸:“现在,叫这么大声,难道是在故意引诱我?”
破的呼吸,在那一刹,蓦然窒住。陡地,他右手一抬,锯齿圆刃的寒光,胁裹着凌厉的风声,陡然阻住了正准备疾攀而上的殷十七等人。
“干什么?”殷十七沉声厉问。
“你没听到,他刚才的话吗?”破的脸,坚冷着一抹残忍与决绝。
“如果你怕,如果你对紫婴珠没有志在必得的决心,又为什么要来这儿?”殷十七冷笑。
破淡淡地垂下眼帘,声音,却和他亮出的圆刃一样,冰冷清冽,且不容抗拒:“不是怕,而是,改主意了。”
改主意了?殷十七闻言不禁眼角一阵微抽,双眸中阴霾暗涌,杀气必现。本以为,诱使破参与进来搅局,即便无法让赵恒方寸大乱,但如此强大的一个敌人至少能让他忌惮分心,没想到,赵恒却早有防范,仅仅一个女人,便能令破瞬间倒戈,以致前功尽弃!
“呵呵,”赵恒拽着安夫人,看向殷十七,嘴角不禁卷起一抹戏谑的笑意:“老实说,我还真有些好奇,不知道你准备怎么应对这个突然改了主意的男人呢?”
殷咛闻听,心下却另作它想:看来,破原本是打算从赵恒的手中夺下珠子,阻止紫婴魔的重生,可赵恒却再次掳掠了安夫人来做人质,这招够老套、够实用,够毒辣,也够愚蠢。这个自负了一生,野心勃勃,又粗暴贪婪的男人也许永远都不会明白,正是他,亲手断送掉了那个能够令自己免遭厄运的最后一个机会。
而破,他现在全身的血液,只怕都是邪狂与阴冷的吧?此时此刻,在他眼里,即便那诡异莫测的紫婴魔真的重生,即便巫临界真的来到现代社会,人类为此遭遇浩劫,世界为此坍塌崩溃,又,如何?!
如今的他,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忍辱偷生的少年了。任何人,想要用至亲来胁迫他,都必须要为之付出最惨痛的代价!
殷咛远望着破那绝决萧杀的侧影,正暗自思忖,却猛然瞥见被突然自飞链上一个飘然后撤,心领神会的殷子沛抢身而上,一把呼啸而出的九刺戟,与破的锯齿圆刃瞬间冲撞出了一片疾飞的火花,殷十七低眸,用眼风向殷微瞥去一个示意,后者太阳穴上勾勒出的那对血红色的碟翅,随着她暴戾阴寒的一个笑意,动了动。蓦然间,唰地一道红光激越,鬼魅的长鞭倏然飞起,卷住他的腰,再一个挥臂甩出,殷十七借力而发,整个人如冲天而起的狂鹰一般,高高地抛身跃过打斗中的破,向赵恒直袭而去!!
破眸色一沉,手中的青铜圆刃寒光乍起,在逼开殷子沛的同时,脚下一蹬,意欲纵身挡住殷十七的去路,不想殷微的长鞭却在这时,如毒蛇般再次飞闪而起,卷住了他的左脚,殷子沛手中的那把九刺戟也紧随而至,直逼他的面门!
“哼,胆子不小啊!”破在与两人连过两招后,突然暗有所指地一声冷笑低喝。
殷子沛与殷微之前已被策反,曾应允会暗中倒戈相助,刚才碍于殷十七的威势,两人不得不出手,此时猛听得破那一声冷笑,手下的招式不禁悄然一滞,正思忖着该如何放水,才不会惹总裁怀疑,只听一股阴风陡然迫来,不知何时已飞攀而至的殷子枫,甩手放出了血滴子,向他们直迫而来,正中下怀的两个人,佯装一个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