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在震怒之下要大开杀戒,为了活命,我们俩只好偷偷联合了几位好友,准备离开圣镜,哪知却在圣镜上偶然遇到了路过的瑛皇,是他先对我起了杀念,我不得已才用武器灭了他。结果却因此惊动了主上,我们几人只得趁乱联手杀了他,然后,救出了一批被圣镜囚禁的羽化人,借它们的翅膀才飞逃了圣镜。只是这一飞,必然会四散各处,所以我们早就事先约定,飞到最下层去相聚,离圣镜越远越好……”殷咛在雉鸡人的爪下口若悬河,越编越顺溜,实在是暗暗佩服自己,这故事逻辑合理,层次分明,要细节有细节要情(欲)有情(欲),真实感人发人深醒。人才啊。
哪知还没等她得意完毕,脖颈上的那只鸡爪竟突然一个收紧,同时,俯下来的是那雉鸡人蓦然冷下的眼:“最下层?那里和圣镜一样,是我们不能冒犯的禁区!你居然想让我们送你去那儿!?哈,够天真!你知不知自己现在是什么?你根本就是一个能引来战争,引来杀戮,引来所有恶魔的祸害!”
“所以?”殷咛用最最无辜柔弱的目光,望住他。
“所以,我不杀你,”雉鸡人忽然松开爪子,从冰岩上转身一个展翅,面无表情地飞了下去:“也不会告诉任何人,但你现在必须立刻离开!我不管你要去哪儿,怎么去,总之,我们从来就不认识,也没有过任何接触。你走吧!”
殷咛静静地贴在冰岩上,看他,几秒的空白之后,她跟着纵身跃下,高深莫测地一笑,扬眉站在了雉鸡人的面前:“没错,我是一个能引来恶魔的祸害。可也未尝不是一个转折,一个别人求也求不到的机遇。你,确定要放弃?”
“什么意思?”雉鸡人的目光不禁为之一沉,转眸看她。
“以你的聪明,难道就没想到一个很棘手的可能吗?你的那个弟弟可是从圣镜中逃出来的,圣镜的主上虽然死了,可那里还有很多有希望坐上那个位置的初体人,但在争夺大位之前,他们首先要做的,就是必须维持圣镜的神秘感,要继续让圣镜以神坛的面目,主宰**二界的生活。而你们,必须要像以前一样愚昧无知,所以,”殷咛顿了顿,给了他几秒时间,来认识问题的严重性:“他们会不惜一切代价,将所有从圣镜中逃出来的羽化人杀得一个不留,包括,那些跟他们接触过的有可能知道圣镜秘密的人。这其中,不只有你弟弟,事实上,还有你!”
红面雉鸡人闻之不禁全身一僵,半晌,方才无力地闭了闭眼,自语般喃喃道:“也就是说,我将彻底失去眼下的这份平静生活,必须和你,一起逃难?”
“对。”
“……不,不对!”雉鸡人突然目露凶光,将撤回的巨爪又重新扼在了她的咽喉上:“现在,至少是现在,还没有别人知道我跟你们俩接触过,只要杀了你们,我就不会有任何麻烦!!”
殷咛没想到他脑子转得这么快,心中不禁暗暗吃惊。
“说的没错。可我,不相信!”她尽量让自己说得一字一顿,缓慢而有力。
“不信什么?”
“不信你会杀他!”
“哼,你是说那个又呆又笨又爱臭美的麻烦?”红面雉鸡人不屑地向身后瞥了一下。
哪知这一瞥,却当下怔了怔,却原来不知何时,那猫头鹰人已站在了离他们不远的地方。此时正满眼的哀怨与心伤,估计把他们的对话也差不多全听去了。
“对,”殷咛笃定地微微一笑:“其实,你很在意他。”
雉鸡人脸上的尖喙,闻言微然一抬,那铁面具般的脸,虽看不出表情,但一股冷然桀骜之气,已然向她暗自逼去:“是吗?”
“试问,”殷咛胸有成竹地仰面与他对视:“如果你不在意他,又怎么会知道,他最喜欢的镜子在哪儿?如果你不在意他,又为什么要避开他,到冰岩后面来杀我?还是让我来回答你吧,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你怕吓到他。”
“……”雉鸡人冷然无语地看着她。同时,忽然从内心深处,涌上了一种异常无力的挫败感。这个来自圣镜的初体人,实在是太聪明了,他不喜欢这样的聪明,讨厌得恨不能立刻捏断爪下的那处脖颈。
“哥哥,”猫头鹰人的声音,这时,弱弱地犹疑又有些渴望地传了过来:“这,这是……真的吗?你心里,其实一直都很在意我?”
“什么真的假的!给我滚一边去!听到没有?!!”雉鸡人憋着一肚子的气,猛然间兽一样冲那猫头鹰人一阵咆哮:“记住,你刚才什么都没有听到!!无论是圣镜,还是别的什么,你都没听到也不知道!!明白?!”
猫头鹰人连忙矮了身子,怯怯地低下头,又抬眼,将小心又委屈的目光眨巴在大大的眼帘底下。
“还有,不准再叫我哥哥!!听到没有?!我是雨昇,你是阿羡!!我有着雨界贵族的血统,而你!你只不过是一个碰巧被羽化了的笨蛋而已!”雨昇恨恨大骂,恼火得要死。
怎么办,他该怎么办?!他这辈子最怕麻烦,最怕被人骚扰,他以为自己可以像其它雨界贵族的子弟一样,拥有自己的领地、初体人和奴隶。可自从认识了这个叫阿羡的大麻烦之后,就没有一天不闹心!
“我叫千机变。”殷咛在旁,看着面前这一大一小一弱一强的两位,忽然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