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你发烧了？说胡话了？”公公不禁打量着她，讶异起疑。
“乖，”殷咛返身拉开房门，像拍乖宝宝似地拍了拍那鸟，将它轻轻推了出去：“去找容，晚安。”
“喂，等等！你什么意思？我说错话了还不行吗？你一点都不粗暴，一点都不血腥一点都不阴险啊！主人！我说真的啊！”公公鸟在被她推出的下一秒中，才蓦地回过神来，连忙向正在关闭的门缝扑去：“你别不要我啊，我是臭嘴嘛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心里不是那么想的啊！主人，放我进去！放我进去好不好？！”
门，已然关小了它的声音。
屋里，殷咛背靠住门，看向房梁：“听我说，我不是一时的意气用事。知道吗，我从小就没养活过小动物，养猫，结果没几天猫就被门给夹死了；养狗，狗却掉进鱼缸溺水身亡了；养兔子，兔子更是莫名其妙，居然跳楼自杀……我不知道它们到底都是怎么了……或者，是我曾经虐待过它们？完全不记得了……所以，还是远离一些的好……”
“主人！主人你先开开门好不好？虽然人生需要不断的反思和总结，再反思再总结，可也没理由就这么把鸟爷我给踢出去吧？”公公贴着门，低声下气。
“大公子自己选吧，跟着容，或者从此分道扬镳。”殷咛的声音从屋里传出，同时灯光一灭，那是她决意吹熄的最后一点可能。
门外，公公鸟懊丧地垂下头去，呆立片刻，方转身，耷拉着鸟肩正待离开，却猛然看到不远处的月光下，一个颇为眼熟的人影。
是他。
一贯挺拔的身形，清冷的伫立、微抖的衣袂，和那道停在黑屋小窗上欲走还留的眼风。
静默，却分明不似路过。
公公怔了一下，同时意识到了什么，连忙用翅尖整了整脖颈前的鸟毛，咳嗽两声，将原本耷拉凹陷的胸脯挺了挺，再捋直鸟冠，待它恢复好了最佳形象，器宇轩昂地向对方瞥去时，却尴尬地发现，那个男人的身影不知何时，已隐掠而逝了。
哇咔咔，牙牙个呸，死拉死拉，八格！
吱呀一声，门动。
殷子枫静静地半依在那张烛影摇动的榻几旁，闻声抬眼。
一道夜风，随着门缝的开启冷冷地轻掠进来，随风而入的，还有破。
垂下眼帘，殷子枫抬起手中的茶，低噙：“有事？”
“有个问题。”门扉掩住，是破缓缓侧目的瞥视。
殷子枫看了眼旁边那盏青烛台上无声落下的一滴烛泪，再，闲闲地放下手里的茶：“我可以不回答吗？”
“可以。只要你认为我们，已经不必再合作下去。”破的双眸，有一丝冷光，微溅。
殷子枫闻声微微一笑，修长的手指在榻几上轻轻一点，玩具梦立刻将梦眼打开，向屋子四周伸手一划，整个寝室立刻就像魔术般被突然去掉了墙壁，可以一览无余地看到四周所有的夜景。
夜风微起，树枝轻摇，无人。
“我不太喜欢听墙根的人，你呢？”殷子枫扫了扫四下，再抬眼看向对方，笑的温润如玉。
“相比听墙根，我更不喜欢在昏迷的时候，被人拿走自己的东西。”破的嘴角和目光一样，微蓄凉沉。
殷子枫看着他，笑：“难不成，你丢了什么？”
“那支药。”破的目光，很坚决：“我要知道为什么。”
“你凭什么认为，是我拿走的？”殷子枫看着他，问的饶有兴趣。
“前阵子，殷容接近我，为的就是它吧？后来你们趁我受伤昏迷，得了手，她立刻就恢复了正常，不再挖空心思地跟我演什么戏了。仅此一点便足以证明，这事跟你，绝对脱不了干系。”破的声音，缓缓，如水渐冰。
殷子枫的笑，渐淡，最终化入唇角，化成了一个幽幽寂落的点头，承认：“是，它如今是在我的身上。做为殷氏药理研发部的最新产品，只有三支。当初为了任务在殷氏总部提取装备时，我压根没有想到有人会看上它，所以在选定了所有装备后，才进入了药理研发部的电脑菜单，结果系统提示，它们居然被人一分钟前刚提走了，且没有提示是被谁提走的。我当时最怀疑的就是你，于是在邺城，曹拓身受重伤之时，我故意对咛说，看到你从水晶柜里提装备时，选了三支氯吡格雷链激酶，那药可以救人，当时的本意只是试探，想看看药是不是真在你的身上。结果，印证了我的猜测。也许，你当初只是看上了它某些潜在的用途，可这药对我而言，其本身的作用，更加至关重要。”
破静静地看着他，静静地听。
“好吧，如果你一定要知道，”殷子枫轻叹一声，怔怔地看着四周的黑，低语：“医生说，咛18岁后，随时都可能猝死。”
四周，寂寂。
“是一种很特殊的先天性心脏病。平时没有任何症状，但在心脏彩色多普勒成像检查下，可见。殷十七为此找遍了全世界最好的心血管医学专家，他们给出的答案几乎是惊人的一致：没有办法。最后，殷氏开始自己研究治疗这种心脏病的手段和药物，整整耗时2年，才有了这三支氯吡格雷链激酶，但这药并不能治愈，只能在她心脏病突发时挽救一下而己，如果下次再发作时没了药，她就会猝死！”
“……她，知道吗？”破问的有些沙哑、变调。
“不知道。殷十七不准任何人将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