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一口气说完,头已无地自容地耷拉到了脚爪上。
众人听罢,已自信了几分。倒是殷咛还在纳闷,上下打量着他:“那你又怎么勾搭上了落花风?”
“他偶然救了我一次,也同时了解到了我的身份,答应要帮我当上螭界界主,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有机会摆脱化形咒,恢复人身。”公公的声音越来越低。
“他帮你,而你则要帮他得到魇月面具,”殷子枫的眼眸一个恍然醒亮:“等等,你们是不是想借此机会,将魇月被盗的罪名扔给宇文诛?如此一来,魇、螭两界势必开战,你们正好可以从中得利?”
公公不觉诧异地抬眼看了看他,心说这个人果然不能小觑,这样都能让他猜到!
“不错,你们知道为什么鱼枕月会突然北上,多管闲事地想要捉拿这个阿娄力吗?”公公瞥了眼对面那个还在舌卷血痂的丑陋男人:“就是因为落花风已在四处播撒谣言,说魇月面具藏在那么隐秘的巫灵狱,之所以被盗,是因为宇文诛下了暗令,凡能盗走魇月者,可赦免一切责刑,所以才引发巫灵狱的暴动,更有囚犯乘机夺取面具,过不了几日,便会呈献给宇文诛。现在这魇、螭二界已是各怀鬼胎,面和心不和了。”
“那么,请解释我的下一个问题,”破的双目,黑冷得不容躲避:“为什么会使用超出这个时空范围的语言?你刚提到的卧推、深蹲、扫踢和ko,这些都是无限制自由搏击赛中的术语,你怎么会懂?会运用的如此恰当?”
公公被他这突然一问给问懵了,半晌才回过神来,眨眨眼道:“呃,这些都是十四年前,我还做宇文大公子的时候,所拜的一个先生所教。”
“十四年前?”破将眉一沉,突然扭头看向阿娄力:“我记得你曾提过,十四年前,玉蝉兄妹的亲生父亲被一个偷潜秃魂岛的人所杀,杀他的武器很奇怪,而且,会发出轰的一声?”
“对。”阿娄力点了点头。
破看了一眼老土,老土立刻从他那只百宝袋里摸出一把手枪,递了上来。
“是这样的吗?”破紧盯着他的眼。
“对对对!很像很像!那个家伙拿的好像还要大一圈。”阿娄力的眼睛蓦然睁大,整个人都跳了起来。
众人相视一眼,心里,同时涌上了几个连环套似的疑念:看来,早在十四年前,就曾有人成功地穿越到了这个时空,是为了什么?紫婴珠吗?那个人会是谁?是录像带上的那个老人?还是他的手下?他临死留下的那盒录像带,如今想来,是不是还有别的深意?
“那你,又为什么要装失忆,抛弃落花风?”殷咛一个欺身凑到鸟的面前,用手指调戏地勾了勾鸟的下喙。
“因为……因为落花风要我继续跟踪你们,他发现你们不但强大,而且神秘,他想更多一些了解,但是我保证,自从跟着你们离开邺城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跟他联系,既然你们要盗取剩下的两张面具,那么,我就没必要再跟他合作了,只希望可以继续帮助你们。”公公的鸟眼像两个可爱的小黑豆,在眨巴眨巴地闪亮。
“是吗?”殷咛淡淡一笑,将它从殷子枫的手里拿过来,再,两只鸟腿一提,将它悬空提在了海面上:“不对吧,你不是想做螭界界主的吗?又怎么会眼看着我们盗走螭星?”
“我没有撒谎!!真的没有!”公公鸟头冲下,惊骇无比地看着波涛深遂的海水,鸟喙闪电般地张合起来:“我原本是想做螭界界主,可是难度太大,你们想想看,在螭界,窥觑那张宝座的人,至少不下十位,可我又有什么?只空顶着个宇文的姓氏,甚至连个人形都没有,谁会拥戴一只鸟去篡权夺位?”
殷咛的手,在一点点的从鸟腿上松滑,让鸟在惊恐中离海面越来越近:“那你帮我们,自己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我帮你们盗取面具,只希望在得到紫婴珠之后,你们能看在我任劳任怨的份上,好心地将我带往你们来时的那个时空。要知道,封着我的化形咒只要一脱离巫灵界的空气,就会自动消失。我什么也不要,我只要再做回一个人!”公公瞪着脑袋顶上的海面,羽毛微颤地大声叫道:“相信我,我发誓!我现在是真心真意要帮你们的!因为帮你们就是帮我自己!”
“听上去好像有那么点意思,可问题是,我不相信。”殷咛歪着脑袋,阴笑着勾起嘴角,手指捏着鸟的一只爪子尖儿,只要再松掉一点点,倒霉的鸟就会应声入海了。
“我说的是真话!!真的不能再真!想想看吧,我现在只是一只鸟,能对你们有什么威胁?如果你们也处在我这样的环境,最渴望的会是什么?名利?地位?还是脱离这里,首先做回一个人?”公公鸟紧张地闭上眼,全身的血液都聚在鸟头里,没有出路地在血管中蹦蹦乱跳。
几秒的空白,没有人再说话。风,似乎也小了些,它试探着睁眼一看,看到的已是船的甲板,再一转,对上了殷咛那双琥珀色流光闪闪的眼。
“相信我了?”公公迟疑了一下,轻问。
殷咛一动不动地凝视着它,半晌,方才叹了口气,伸手摸了摸它的头:“真可怜。放心好啦,只要你说的都是实话,我们就一定会带你离开。”
公公望着她的眼,心,却像被什么人的手给猛捏了一下。
真可怜……可怜!可怜!又是可怜!
鸟,立着一个无言的僵冷。它僵冷地看着殷咛是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