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白茫茫不断呼啸的风雪,一座古旧的城池,终于在众人气喘吁吁的举目远望中,轮廓渐明地显现出来。它巍峨苍凉的身姿,厚重而冰凉,沉默地屹立在夜色将近的蒙蒙灰暗之中。远远,可见那墙头上一处处刚刚点亮的火把铜灯,和守城士兵们手里,那些斧钺枪戟上的闪闪光泽。
而敞开的城门口,则守立着十几名乌桓士兵,在不断地盘查着进城的人,反倒是出城的没有人管。这一行数人不觉相视一眼,停下脚。
恰在这时,迎面而来了两个出城的商人,一边拉着马匹艰难地前行,一边在呼啸的风雪中相互叫嚷着什么,及至走近,殷咛才听清了几句。
“我说,这么大的雪,咱们还是回城吧!”
“回城?眼下城里乱成什么了你没看到吗?再呆下去,别说咱们的货,只怕连命也得搭在里面了!”
“那些兵为什么疯了一样,挨家挨户地到处搜人?入城的人里为什么只要一有陌生的面孔,就全给抓起来了?”
“这次暴风雪让他们损失了很多奴隶,现在正抓捕漏网之鱼,而且听说还掳来了个异常绝色的女子,结果也给搞丢了,鲜于蹋顿得知消息之后,气得差点吐血,一蹦三尺高,差点就把万骑长给绑起来杀了!”
“哎!看来这柳城真成了凶有吉少的是非之地,乱成这样,我们也只能出去,暂且躲躲了……”
老土回身,看了看那两商人渐次没入风雪中的背影,再转眼,看向殷子枫。
“顺城走,等到天黑,用飞钩上墙。”殷子枫毫不犹豫地沉声下令,同时掉头,踩着厚达1尺的积雪,径直向北行去。
夜,很快便在风雪之中,吞噬了天地间的最后一线阳光。整个柳城的城墙,此时都在黑中透蓝的雪光中沉寂着冷清的剪影。
殷咛呵着呼出的白气,多少有些踉跄地一下子扑靠在了城墙脚下,再,抬头向城头望去。积雪,厚实地覆盖在梯田般的城砖上,错落有致地向天延伸,偶然有士兵的火把摇曳而过,很快,又归于黑寂。
“休整一下,再上。”殷子枫看看她喘息不定的胸口,压住了她刚刚掏出来的那条飞钩悬索。
“咦?那儿是什么?”老土在四下张望中突然眯起了眼,向城下不远处的一团黑影眯看去。
众人不禁好奇心起,踏雪上前打量,却是一座被积雪压塌的草亭。
“太好了,可以好好休息一下。”殷咛刚一拍落乱草上的积雪,便自将身坐下。玩具梦立刻一个纵身,从殷子枫的衣带上跳下,也学着殷咛的样子准备坐下,谁知却一个屁股坐空,竟从乱草间掉了下去,草堆里立时传来了她的连连惊叫。
公公鸟不觉幸灾乐祸地抱起双翅,歪头阴笑:“呵呵呵,叫什么叫呀?下面多暖和哇,多呆会儿啊!”
“救我呀!快呀!下面有死人哪!”玩具梦的声音突然间变得凄厉起来。
小电筒的暗光下,乱草被扒开,飞雪,如萤虫狂舞中,现出了一张苍白但却楚楚动人,美无瑕疵的脸,却正是孙策的宠妾,那个令鲜于蹋顿为之念念不忘的绝世美人,乔迤。
殷咛看一眼殷子枫,再将乱草扒开一些,果然,还有乔夫人的丫鬟烟陌。
“心跳还有,可能是刚刚才冻得失去知觉。”她从两人的颈侧,收回了试探的手指:“她们现在需要热量,需要食物和衣服。”
…………
“喂,你们,为什么都看着我?”老土莫名地瞪起眼。
“你的百宝袋里好象什么都有吧?”殷咛眨眼。
“什么意思?”老土连忙按住自己的宝贝布袋。
“大叔,美女哎,你不会看着她们活活冻死吧?”公公双翅合什在胸前,做哀哀祈求大眼含泪良心未泯状。
“少来,美女能当饭吃么,能当衣服穿么?你们少打我的主意,我心里,可只有我家的老婆子。”老土死死地抓住百宝袋,拿眼防着她。
殷咛求救般地看了看师兄殷子枫。
对方却回了她一个要看你本事的眼神。
殷咛立刻拿眼,笑眯眯十分巴结地看向老土,嘴里却猫一样暗自磨了磨牙,心说怎么着,难道以我这不择手段口蜜腹剑阴险狡诈穷凶极恶的江湖第一女魔头,还治不了你个小小葛朗台?
“那个,老土哥,我看要不这样吧,咱们来玩个提问回答的游戏,那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就回答一个问题,答对了呢,看到这个了没?”殷咛的丑脸上不禁现出一抹诡秘的笑,同时就手向半空抛起一块碎金子,然后在老土直勾勾的花痴目光下,一把接住,再歪歪头,冲他挤了下眼:“这个就输给你,如果答错了呢,那就打开你的袋子,任我取一样东西。怎么样,很划算的噢。”
老土看看她,再看看她抓着金子的手。
“还是……还是不要了,”他很是犹豫:“你问的问题一定很刁钻,很深奥,我明摆要吃亏的。”
“切,”殷咛白他一眼:“我问的问题,绝对连一年级小学生都答的出来。不想试就算了,哎,金子呀金子,你怎么就这么沉甸甸的呢,拿在手里,怎么就这么舒服呢?”
殷咛很是感慨地摇摇头,将那锭碎金子在老土的眼前晃来晃去。
老土狠狠地咽了下口水,理智告诉他,这丫头绝不是善主,不能上当,可是那黄澄澄的宝贝就在面前,引诱的他眼不能移口不能语,都快流出口水来了。
“那……你说的啊,问我的问题,连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