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盼了十年等了十年,风凰风凰,你什么时候回来?
他们说你死了,我不信。我的风凰明明还在南海,她说过让我等她回来。
云帝把怀里的人抱得更紧,越紧就越绝望,越绝望就越想牢牢抓在手里。
她不是风凰,尽管长得一模一样。
不是就是不是,没办法用自欺欺人来弥补。他不敢听风七七弹琴,却总是在入夜的时候忍不住来看她。
他不让她住到风凰宫里去,只管把大把大把的赏赐赏到听风塘。
风凰宫是风凰的,她走了也是她的,是她的就永远是她的,谁也不能住进去。长得和她一样也不行。
“你想不想听一个故事?”云帝在茫然中听到自己这样哑着嗓子开了口:“关于一张琴,一片梅,还有一个人的故事。”
风七七不语,听着云帝的声音低低的在这间狭小的室内响起。
“我记得是那一年是元绍五年的冬天,皇兄邀请我去赏梅。全云州就属风家的梅园最好,我在漫漫的梅花林里见到了一个世上最好的人。”
梅园里有一处邻水的赏梅亭,当时天气很冷,湖面上结了一层薄薄的冰。有一个穿着大红昭君套的女子正在赏梅亭里弹琴,琴声顺着水面悠悠的飘散了出去,此情此景此人此曲,简直令人心旷神怡。
皇兄拍了拍他的肩膀,对他挤眉弄眼道:“看到了没?坐在那儿弹琴的,就是风家嫡亲的大小姐风世情,据说才貌双全,是位不可多得的佳人。”
他只遥遥看了那个女子一眼,正巧那女子一曲抚毕,盈盈站起身来,两个人的眼神一撞,女子似是惊了一惊,面上涨得羞红,迅速转身,衣带不经意间拂过桌面,啪嗒一声扫下来一个小小的东西。
皇兄眼尖,笑道:“喂喂,看样子有门,那块玉佩居然还是龙血玉的,还不快捡起来?”
他瞟了皇兄一眼,心里已经知道这个家伙在打什么主意。无奈的叹口气,他走过去俯下身,捡起玉佩。女子背对着他,装作是在赏梅,可是身子却在微微的发颤。
他也不知道如何和女子搭讪,正准备愚蠢的咳嗽两声,忽然听到旁边“扑哧”一笑,紧接着从梅林的一角,转出一抹蓝影来。
轻装简从,简明扼要。
这是他见到风凰的第一印象。
这人是什么时候进了园子?他们竟然没有一个人听出她的脚步声!
这是第二个想法。
穿红色昭君套的女子跺跺脚,怒道:“风凰,你怎么又这般随处乱跑?没半分体统!”
风凰是谁?风家的远房亲戚?
他看向皇兄,皇兄回了他一个“我也不知道”的口型。
他又看向风凰。
浅蓝色的裙摆悠悠在风世情刚刚离开的那张椅子上坐下,伸手,随意抚了抚琴弦。
那蓝并不怎么亮,甚至是有些旧了,像被水洗过很多次,布料都由于长年的揉搓而显得有点毛糙的,却能让人联想起旧衣特有的绵软妥帖的触感。
“我方才听到姊姊在弹猗兰操。”她笑,声音带点冷冷的冬天的寒气:“像你那般软绵绵的有什么意思,猗兰操,要这样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