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外,中统对于军统也是非常熟悉的,七十六号有了这么一批‘生力军’,他的上海特情组也要加倍小心。
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在秘密战线,这些叛国者比日本人的危害还要更甚。
……
想到这里,程千帆的眉头紧锁,他越想越是觉得丁目屯、李萃群的这个特工总部的威胁极大。
这是一帮由中统叛徒、军统叛徒以及青帮分子、以及其他形形色色的见不得光的家伙组成的特工组织,这些人对于上海的情况,对于国红两党的情况太了解了。
可以这么说,中统和军统的叛徒确保了他们有一定的专业能力,而其他形形色色的帮派人员、地痞流氓又使得这些人有着极强的触角,可以探知上海滩的街头巷尾、角角落落。
越是琢磨,程千帆的表情愈发严肃。
形势愈发严峻,要准备过冬了。
程千帆弹了弹烟灰,随后将烟蒂摁灭在烟灰缸里。
他从座椅上慢条斯理地站了起来,伸了一个悠长的懒腰,一步步地向门外走去。
随手关了书房的门,锁好。
程千帆走向卧室,推开卧室的门,他看到白若兰已经睡了,不过床头灯还开着,这是一盏特制的那种亮度不大的小灯,绵软无力的灯光,虽然没有多少亮光,但是却照亮了‘火苗’同志眼眸,温暖了他的心。
……
翌日。
这是一个程千帆不太喜欢的阴雨天。
在巡捕房点了卯,巡视了一圈后,程千帆直接来到了‘玉春溪’。
在这种阴雨天气,‘小程总’顶顶喜欢被热气腾腾的感觉包围着。
“程总,路巡长也在泡汤呢。”玉春溪的经理殷勤的迎接‘小程总’,说道。
“哎yòu_yòu。”程千帆咧嘴一笑,“我说我懂得享受,没想到老路比我还会。”
说着,他直接令人引他去了路大章的汤池。
看着赤条条进了汤池的程千帆,已经泡了好一会,此时正躺在躺椅上哼着小曲儿,吃着脆萝卜的路大章也是乐了,他一扭头,嘿了一声,“程老弟,这么巧。”
“可不就是巧了。”程千帆身子没入汤池,暖暖的感觉瞬间熨帖全身,他不禁舒坦的叹口气,,上回是我做东,今儿你请。”
“请,我请。”路大章哈哈一笑,“今天合该我荷包开张。”
……
程千帆踩着汤池底来到池边,趴在汤水中,脑袋露出来,随手拿了一根脆萝卜嚼的嘎嘣脆,“中统苏沪区完蛋了,副区长苏晨德,就是我和你提过的那个梅戊明叛变,苏沪区除了区长徐兆林,几乎被七十六号一锅端。”
“组织上也确认了这个情报。”路大章喝了口茶水,点点头说道,“只是情报没有你掌握的这么精确。”
说着,路大章在躺椅上翻了个身,趴在椅子上,拿了个浴巾盖住屁股,“组织上通过八办向重庆示警了。”
“嘿,那可真够薛应甄喝一壶的了。”程千帆坏笑一声。
……
重庆。
中统总部驻地。
“我就晓得,红党是我的克星。”薛应甄叹口气,“这帮人就是没安好心,就是想着看我们的笑话。”
他是越说越气,“我的人出事了,我能不知道?还要他们猫哭耗子假慈悲来报信?”
“红党都是坏了心的!”
“红党就是坏!顶顶坏!”
看着薛应甄愈发生气,朱山学也不好劝,他知道薛应甄现在纯粹是怒火中烧,又无从发泄,难道还不能骂两句。
就在今天上午,薛应甄又被委员长叫到黄山官邸狠狠地骂了一通。
原因?
红党八办向国府来电示警,言说中统苏沪区被特工总部重创,疑似有大批中统人员被抓,善意提醒中统方面及时作出应对,避免更大的损失。
你说说,对于那位好面子的老头子来说,还有什么比这种事情更让他觉得丢人现眼,以至于窝火无比的?
这次的恶劣影响,可比当初的‘曹宇’事件更让老头子生气。
薛应甄绝对不相信红党是好意来示警,那帮人就是故意的,故意用这种手段在老头子面前给他上眼药。
中统苏沪区出事,指不定上海红党那边多么高兴呢,要知道无论是此前吴山岳带着投日的那批人,还是现在苏沪区的人员,都是和红党有着多年的斗争经验,手中沾了不少红党鲜血的人。
猫哭耗子假慈悲!
薛应甄越想越是来气。
然后他的心中对于苏晨德更是恨得牙痒痒,若非苏晨德叛变投敌,他岂能接连被戴春风和红党轮番‘陷害’?
苏晨德!
该杀!
薛应甄又骂了一会,许是骂累了,亦或者是对红党的恨意暂时转到了对苏晨德的恨意上了,这反而令他更加难受,乃至是有些胃痛。
薛应甄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
……
“局座。”朱山学给薛应甄倒了茶水,说道,“谨以此事来看,倒也并非全然是坏处。”
“哼哼。”薛应甄哼哼了两声,拿起茶杯喝茶。
“红党的示警电报是今天才到的,这说明什么?”朱山学沉声说道,“说明红党的情报速度是落在戴春风的人后面的。”
看了薛应甄一眼,看到其似乎在凝神听,朱山学继续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