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千帆没有着急询问何其忱为何安排豪仔盯梢郑三元。
他也没有询问力行社特务处杭州站怎么知道党务调查处杭州区区长的行踪的,这是因为在沦陷前党务调查处并非秘密特工部门,他们是公开活动且有固定办公地点的。
这也是为何中统人员相比较军统更容易暴露,而且被日寇抓捕后大多受刑不过会叛变,甚至有吴山岳这种三鞭子之刑的笑话的原因,他们中不少人以前甚至可以算是公务人员。
此外,要知道对于中统(党务调查处)和军统(力行社特务处)来说,双方是最了解对方的,知道对方的一些隐秘并不足为奇。
事实上,红党对于特务处以及党务调查处的了解都不及这一对冤家对头互相了解的透彻。
“当时属下和弟兄们盯着新开路。”豪仔说道,解释了一句,“党务调查处杭州区办公大楼在新开路。”
程千帆精神为之一震,他知道豪仔想到了关键情况了。
“有一天,我们监视到何欢带了一个人到新开路,郑三元竟然亲自出来迎接这个人。“豪仔说道。
何欢?
程千帆想起这个人了,此人当时是党务调查处杭州区行动股股长,是郑三元的绝对亲信。
如果说郑三元是房靖桦同志在杭州之时的头号敌人,那么,何欢就是郑三元手下头号恶犬,此人是搜捕、杀害杭州地下党同志的头号刽子手。
....
“这个人就是你今天在七十六号有'一面之缘”的那个人?“程千帆问道。
“是的。”豪仔点点头,“属下之所以记得清楚,是因为属下后来向上峰汇报了这件事,上峰很重视,后来查清楚了这人的身份。”
“你知道那人当时的身份?“程千帆问道,语
气中带着疑惑。
豪仔当时只是力行社特务处杭州站行动队的一个无名小卒,即便是查到了此人的身份,按理说豪仔也不够资格知道。
“不知道。”豪仔说道,“不过,我我之所以想起这个人在哪里见过,是因为我听到弟兄们后来提起过这件事,说那个人是党务调查处的厉害人物,很有能力,很危险。”
“很危险?”程千帆问道。
“是这么说的,我也不明白为什么这么说。“豪仔说道。
程千帆点点头,他没有再继续纠结这个问题。
他捋一捋思绪。
现在,尽管不知道豪仔在七十六号碰到的这个人的名字和具体身份,但是,此人是党务调查处之有一定地位的人物,且曾经在杭州工作过,或者是曾经去杭州出过差,并且受到党务调查处杭州区区长郑三元的亲自接待,对了,是何欢引着此人见郑三元的。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程千帆问道。“民国二十五年三月份。”豪仔说道。
程千帆微微颔首,有了这个时间节点,就有一定可能查清楚这个人是谁了。
最重要的是,当初力行社特务处杭州站行动大队的何其忱是调查过这人的背景的,对于这个人,何其忱必然是有印象的。
此人的身份,一问何其忱便可知道。---
蓦然,程千帆心中一动。
此人现在应该也是中统高级官员,当时有杭州经历,会不会这个人现在也是从杭州来上海....
然后和中统苏沪区有接触,因此便被特工总部顺藤摸瓜抓住了?“豪仔,那个人是被控制住的,还是.....”程千帆问道。
豪仔明白帆哥的意思,他想了想说道,“当时就是看了一眼,没有注意那么多,不过,现在想来那个人不像是被绑、铐起来的。”
程千帆表情阴沉的点点头,是了,和他所猜测的差不多,这个人被特工总部抓捕,随之也叛变了。
中统?呵呵。
程千帆冷笑一声,这些人当年捕杀红党的时候是何其的残忍和猖獗,现在面对日寇,一个个都成了没卵子的货色了。
....霞飞路。
霍俊云在距离家门口还有两个路口的时候提前下了车。
从七十六号特工汤炆烙的手中接过一扎果品,霍俊云低头看了一眼发现不是自己此前买的那一扎果品,确切的说分量重了。
“之前的果子,弟兄们粗鄙不小心弄碎了,这是李副主任吩咐我等新买的。”汤炆烙解释说道。
“谢了。”霍俊云看了汤炆烙一眼,许是刚刚从极司菲尔路七十六号出来,面对汤炆烙的这种细心,他的心中莫名多了一丝暖意。
拎着马三娇果脯店的果品,霍俊云走到了家门口。他刚要上前敲门,就听见房门吱呀一声,门开了。
“俊云,你去哪了?”李彩虹又惊又喜的看着自己的丈夫,然后警觉的看了一眼外面,一把将丈夫拉进了家门,关门上闩。
霍俊云沉默的走到桌子边,将手中的那一扎果品放在桌子上,然后转身便紧紧地抱住了妻子。
“俊云,怎么了?”李彩虹急忙问道。霍俊云不说话。
“说话啊,俊云,到底出了什么事了?“李彩虹急坏了。
“没什么。”霍俊云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赶紧偷偷擦拭了眼角,说道,“就是想抱抱你。”
“真的没事?”李彩虹疑惑的看着丈夫。
“能有什么事。”霍俊云微笑说道,他看了看里屋的布帘子,娃娃呢?”
“还说呢,一直等着,闹着要吃你买回来的果子,你一直没有回来,
哭闹着,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