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霍股长,自我介绍一下。”汤炆烙微笑说道,“鄙人汤炆烙,忝为特工总部行动大队小组长。”
果然是特工总部。
霍俊云眼眸一缩,深深的看了汤炆烙一眼,对于汤炆烙伸过来的右手视若无睹,冷眼以对。
汤炆烙轻笑一声,倒也并未生气,而是化等待握手姿势的右手为延手一礼,“霍股长,这边请。”
在汤炆烙的引领下,霍俊云来到了一个房间门口。
汤炆烙上去敲了敲门。
“请进。”
里面传来了一个声音。
霍俊云觉得这个声音有些熟悉,却又一下子想不起来。
汤炆烙轻轻一推,将房门推开一条不大的缝隙,随之朝着霍俊云做了个请的手势,然后竟然将他扔在了门口,转身径直离开了。
霍俊云有些懵。
他上前两步,抬起双手一推,门开了。
然后,他便看到了苏晨德的笑脸。
“霍股长,霍老弟,让老哥我好等啊。”苏晨德热情招呼道。
“苏副区长?怎么是你?”霍俊云惊呼出声。
“进来说话,大家都在等你呢。”苏晨德说道。
霍俊云几乎是下意识的移动脚步,他在苏晨德热情的引领下进了房间。
然后他就惊呆了。
……
房间内有一个大圆桌,桌上酒菜丰盛。
十余人围坐桌前。
中统苏沪区上海分区主任简志平。
苏沪区电台台长偕逸修。
苏沪区区长助理胡捷。
苏沪区情报股副股长暨上海区情报科科长黄素。
苏沪区上海分区行动队副队长归益秾……
整个苏沪区上海分区,以及苏沪区总机关在上海的中高层,除了苏沪区区长徐兆林以及苏沪区上海分区行动队队长吴雷生之外,竟然全都在座。
若非刚才他已经从那个叫做汤炆烙的男子口中确认了这里是极司菲尔路七十六号,这里是特工总部所在,霍俊云几乎以为这是中统苏沪区在召开中高层长官会议呢。
“霍老弟,请。”苏晨德深深的看了霍俊云一眼,微笑说道。
……
“戴春风,欺人太甚!”
回到中统总部自己的办公室,关上门后,薛应甄强忍了多时的怒火终于爆发了。
尽管关着门,但是,薛应甄的声音实在是不小,外面走廊里经过的中统工作人员也依稀可以听到薛应甄痛骂军统戴春风的声音。
薛先生骂戴春风,这并不稀奇。
平日里薛先生也会时不时的腹诽、挖苦军统和戴春风两句。
但是,要知道薛先生乃是文化人,自诩涵养、品行甚高,且不会公然失态。
薛应甄如此盛怒恨骂戴春风,只能说明一点:
军统和戴春风将薛先生得罪狠了。
或者直白的说,薛先生定是吃了戴春风的亏了。
总之,走廊里经过的中统工作人员皆是小心翼翼,以免成为薛先生盛怒之下的池鱼之殃。
薛应甄又骂了好一会,口干舌燥的他拿起办公桌上的茶杯,咕冬咕冬的牛饮一番后抹了抹嘴巴。
就在两个多小时前,委员长侍从室打电话来,说是委座召见。
薛应甄不敢怠慢,急匆匆赶往黄山领袖官邸。
哪成想,刚到黄山官邸,刚见到委员长,便被委座一阵噼头盖脸的‘娘希匹’痛骂。
薛应甄被骂的莫名其妙、晕头转向。
等到委员长喷完口水,薛应甄才理清了头绪:
他的苏沪区出了大事。
苏晨德被特工总部秘密逮捕后叛变,竟然交代出了苏沪区的花名单。
中统苏沪区极可能已经遭遇灭顶之灾了。
薛应甄整个人惊呆了,嵴背发凉,同时觉得满脑子都嗡嗡的:
苏沪区出事,他这个中统掌门人都不知道,委座怎么知道的?
是的,这是最致命的!
委员长生气的应该不仅仅是苏沪区出事,更有他这个中统掌门人竟然对此毫不知情!
委员长怎么知道的?
薛应甄略一琢磨,他的脑子里几乎是瞬间便蹦出了一个名字:
军统。
戴春风!
果不其然,挨了一顿‘娘希匹’的痛骂之后,薛应甄灰熘熘离开黄山领袖官邸前找到侍从室的‘朋友’打探了消息:
就在他来黄山官邸前,戴春风刚走没多久。
他不认为戴春风敢在这种事情上造谣中伤中统。
事实上,无论是中统还是军统都有很多情报是夸大的,乃至是编造的。
但是,有一个例外,那便是中统告军统的刁状,亦或是军统告中统的刁状的时候,情报却是最准确且真实的,是经得起‘领袖’审查核实的。
说句不客气的话,今天是戴春风背后告他状,此前他薛应甄去告戴春报还要准确。
……
“军统,戴春风!”薛应甄咬牙切齿,“不要欺人太甚!”
骂完,薛应甄忽而又头痛无比,且兼羞恼万分。
“苏晨德该杀!”薛应甄骂道。
他对苏晨德的恨意可谓是滔天!
此前吴山岳、汪康年叛国投敌,覃德泰无奈逃离上海,党务调查处上海区几近瘫痪。
要知道,为了重建苏沪区,中统在沦陷区无比艰难的情况下花费了何其大的人力物力啊!
中统经过两年苦心经营,现在终于有了几分起色了,现在却又遭遇如此重击,薛应甄几乎要吐血了。
“徐兆林!”薛应甄脸色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