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意味着老邢并没有来得及将跟踪他们所获得的相关情报传递出去。
不过,与这个好消息一同带来的还有一个坏消息:
对老邢动手的地下党同志暴露且被捕,为了守住组织秘密,这位同志自尽牺牲。
“不是你们的责任。”熊嘉尚表情严肃且哀伤,她缓缓摇头,“我们的工作也有疏漏,没有发现邮差老邢这个潜伏极深的特务。”
“能确定老邢是哪方面的人吗?”刘波问道。
“很大可能是汉奸李萃群的手下。”熊嘉尚说道。
那一伙被程千帆下令带走的人,据说是李萃群的手下。
上海地下党组织怀疑他们正是老邢的同伙。
若是果真如此,则说明这笔抗日募捐款不仅仅引来了中统和军统的觊觎,便是汉奸李萃群所部也介入了。
“李萃群?”刘波皱眉。
“是投靠日本人的一个汉奸,这个人以前是国党的人,他同另外一个叫做丁目屯的汉奸一起,两人在日本人的扶持下建立了一个特务组织,是现在上海滩非常活跃的汉奸特务组织之一。”熊嘉尚知道新四军的同志对于上海滩目前的情况不太了解,连忙解释说道。
“数典忘祖的汉奸都该杀。”方木恒杀气腾腾说道,“不仅仅是李萃群,程千帆更该死。”
确切的情报已经传回来了,是程千帆下令手下秘密逮捕费名同志,最终程千帆的手下大头吕带人开枪打伤并且抓捕了费名,直接导致费名的牺牲。
“程千帆是法租界对我们威胁最大的反革命巡捕。”熊嘉尚点了点头,“包括费名同志在内,已经有好几名同志直接或者间接被程千帆害死。”
何关咬了咬嘴唇,心中叹口气,他也是万没想到自己的好友竟然会堕落到如此地步,完全就是一个手上沾满红党人鲜血的刽子手!
程千帆等来了李萃群的电话。
确切的说是李萃群的手下打来的电话,此人自称是李萃群的保镖胡四水。
手中拿着电话,程千帆惊愕的看向窗口的方向。
他将话筒放在桌面上,来到窗口朝着马路上看。
就看在岗亭那里,一个身材魁梧的男子站在那里,此人应该就是胡四水。
胡四水也看到了程千帆,他双手抱拳向‘小程总’致意,并且指了指马路对面的小汽车。
小汽车的车窗落下,露出李萃群的脸。
程千帆的脸上有了一丝笑容,他挥了挥手,然后抱拳。
李萃群也抱拳。
胡四水回到驾驶座,发动车子离开。
须臾,便有巡捕敲门进来,将李先生送到岗亭的礼物呈上。
程千帆打开用绸缎包裹精美的木礼盒,里面赫然是一枚金锭。
确切的说,是一枚“清朝嘉庆六年十月朝鲜国贡金银作局制足色金壹锭伍拾两重”的金锭。
程千帆拿起这枚金锭,入手颇沉。
他的嘴角扬起了一抹笑容。
刚才李萃群的手下胡四水在岗亭打电话给他,实际上是胡四水在读一封信。
这封信是李萃群仓促写就的。
信中说:
李萃群本打算来亲自拜访的,不过来的途中忽遇有急事要去处理。
李学长不想自己这番诚意付之东流,故而下令胡四水开车经过中央巡捕房门口,向学弟遥遥致意。
区区薄礼,权当此次失约之赔礼了。
程千帆啧啧两声。
什么临时有急事,狗屁。
自己这位学长是一个骄傲的人,轻易不愿意低头,却又很在意两人之间的‘友谊’,如此便有了这么一个双方都能接受的方式赔礼道歉。
程千帆欣赏着手中的金锭,实则在琢磨李萃群此番所为,越想越是觉得有意思。
这位李学长端地是一位知情识趣的妙人啊。
……
第二天清晨,落雨天。
去中央巡捕房的路上。
程千帆落下车窗,风有些大,斜雨被裹挟进了车窗。
程千帆没有升起车窗的意思,他喜欢这样的清凉。
“帆哥,那个费名是红党?”
浩子一边开车,一边问道。
“有可能。”程千帆眯着眼睛看细雨中的街道,说道,“暂时还未确定,也可能是上海站亦或是中统的人。”
他收回视线,看了一眼浩子的后脑勺,“怎么了?”
“没什么。”李浩叹口气说道,“就是觉得太狠了,自己用钉子划开了喉咙,红党对自己太狠了。”
“你觉得费名是红党?”程千帆问道。
“我觉得是。”浩子说道,“中统那帮家伙,都是几鞭子就投降的怂包,上海站那边,没听说有这样的狠人。”
“好了,这种话不要再说了。”程千帆忽而情绪不佳,说道,“影响团结。”
半个小时后。
程千帆同老黄一起在院子里遛狗。
在德国黑背撅着屁股拉屎的时候,老黄捂着嘴巴说道,“费名实际上是被收养的”
程千帆看了老黄一眼。
“‘黎明’叛变的时候,费名的父亲母亲牺牲了,组织上后来找到了流浪行乞的费名,把他安置在了现在的家里。”
“费家?”程千帆声音有些嘶哑,问道。
“费家是同情我党的,一直暗中有保护和收留我党遗孤。”老黄缓缓说道,“费先生和费太太没有孩子。”
“费名的哥哥和妹妹?”程千帆问道,随即他点了点头,没有再问。
“我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