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点肉。”
“再喝点汤。”
“生煎、小笼包,糕点,还有小圆子,朱古力,想吃哪个?”
“烧饼。”白若兰看了一眼食盒,说道。
“好,吃烧饼。”何雪琳笑着说道,也没有再说什么烧饼没有营养的话,这个时候自然是要产妇吃得开心,不过,何雪琳还是将烧饼掰碎了在保温壶的鸡汤里泡开了才允许白若兰吃。
“师母。”白若兰吃了几口热汤里泡软了的烧饼,突然皱眉,“疼啊。”
何雪琳也赶紧放下汤碗,招呼助产士和医生。
早就严阵以待的医生和助产士赶紧围过来。
且不说这可是小程总的太太,若是大人或者是孩子出了什么问题,大家都要倒霉,此外,这位程太太脾气很好,这几天的相处,众人也都对这位年轻漂亮的程太太印象颇佳,自然会竭尽全力尽职工作。
……
茅山。
“放缓呼吸。”
“放松心情。”
医生焦急的喊道。
看着黄小兰那蜡黄蜡黄的脸颊,还有那豆大的汗珠,产妇好像要随时晕倒过去。
“糖水呢,冲点糖水来,快点。”医生焦急喊道。
一名护士翻开小布包,解开了层层包裹的布条,翻出了用牛皮纸包裹的砂糖,小心翼翼的捏了一些放进搪瓷缸子,想了想,又捏了一些糖粒。
“糖水来了。”
护士用汤勺一勺一勺的喂黄小兰喝糖水,得了糖水的滋润,黄小兰那干瘪的嘴唇有了一丝丝红润的血色。
“不是说了要多注意身体吗?怎么会突然早产的?”医生皱眉问道,“产妇营养不良,这是要出大事情的。”
医生看了一眼黄小兰,转头问道,“他男人呢?”
“何关同志上前线执行任务。”护士一边喂黄小兰喝糖水,一边说道,“黄小兰同志偷偷的将分给她的口粮省出来道。
医生不说话了,她深深地看了一眼虚弱的黄小兰,眼眸有些潮湿。
“鸡蛋煮了,给黄小兰同志补充营养。”医生吩咐说。
“张医生,那是陈司令特别批给小豌豆的。”护士赶紧说道。
小豌豆是张医生的女儿,因为营养不良,身体十分瘦弱,有一次张医生忙着做手术,小豌豆竟然饿晕了,陈司令知道后勃然大怒,特别批准医院炊事班给小豌豆病号待遇,每三天吃一枚鸡蛋。
“这是命令。”张医生斩钉截铁说道。
……
“豆仔,吃饭了。”三妮从昏暗的房间里探出头,擦拭了脸上的灰尘,朝着正在湖火柴盒的儿子喊道。
“欸。”豆仔放下火柴盒,跑到外面喊道,“爸爸,吃饭了。”
正在窄小的窝棚里守着一盏煤油灯批阅试卷的冯之迁答应了一声,“来了。”
已经过了饭点的晚餐很简单,煮红薯,杂粮窝头,还有切的一小碟萝卜干,白开水。
“总算是把屋里收拾干净了。”三妮咬了一口红薯,疲惫的叹口气,“不会再搬家了吧。”
“难说。”冯之迁摇摇头。
一年半前,第二次淞沪抗战爆发,国军战局不利,同济大学由上海迁往浙江金华。
十月下旬,学校在金华的临时租赁房屋内正式复课。
在金华的两个月内,学校成立了南京军医署所属第五重伤医院,并赴苏州救死扶伤,还组成战时服务团宣传抗日救国。
民国二十六年十一月,日军进犯杭州湾。
学校不得不再次从金华迁往江西赣州以及庐陵。
一年前,学校在赣州租房复课。
其间,因德国政府停止支付教师补贴,大部分德籍教授离开赣州经上海回国,仅少数外教继续留任,中国教师从此开始挑起教学重担。
在红党地下党的影响下,学生们继续以“战时服务团”为核心,演出抗日剧目,组织抗日募捐,坚持开展抗日救亡斗争。
去年七月,日军开始进犯江西,学校决定迁往广西贺县八步镇。
迁校途中,学校借助于火车、驳船、汽车等交通工具运载教学仪器和设备,在历经两个月翻山越岭、忍饥挨饿的长途涉后终于抵达八步。
十月下旬,正当学校租借当地一所中学作为临时校舍准备进行修缮和复课之际,传来了广州沦陷的消息,学校决定再次西迁:
从八步迁往昆明。
考虑到道路险阻、土匪众多,学校最终决定取道西江、中转越南前往昆明。
在历尽千辛万苦后,师生们于春节前后终于分批到达昆明。
在昆明期间租借的校舍极为简陋且严重不足,很多师生不得不暂时栖居简陋的窝棚。
迄今为止,同济大学历经五次迁校,跨越九省。
全校师生共赴国难,别吴淞、过上海、经金华、停庐陵、往八步、歇昆明。
全校师生走过了一万多公里的教育长征路。
虽历尽艰辛多次迁址,但坚持“医工救国”的初衷不改,肩负“教育兴邦”的重任不忘。
每日,师生齐声高喊战时校训:
工以强兵,医以援战,发展教育,培育栋梁,服务社会,强健祖国!
……
冯之迁吃了几口便放下了快子。
“怎么了?”三妮问道。
“很多娃娃估计都还在饿肚子呢。”冯之迁说道。
“锅里还有,我多煮了一些。”三妮说道,她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