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左,刚才逃走的那些人?”一名军曹问道。
“不必理会。”太田悠一摇摇头,他从望远镜看到,那一伙就是几个老人和三名士兵,这样的小目标不值得他一个少左亲自去追击。
蝗军此次扫荡重兵合围,那几个人想要完全突破蝗军的包围圈,并非易事。
……
民国二十七年十二月二十九日。
宜迁居,祭祀,出行,祈福,成人礼。
忌治病、开光、栽种。
法租界中央巡捕房副总巡长程千帆乔迁新居,各方宾客纷纷来贺。
“程副总,恭喜啊。”
“程老弟,乔迁大喜啊。”
“老弟,弟妹这是快生了吧,生个大胖小子,双喜临门啊。”
“哈哈哈,诸位诸位,里面请。”
小程总一身高级警官制服,笑容满面,亲自迎接八方贵宾到来。
……
“这可真是怕死啊。”有宾客进门后,小声滴咕。
“嘘!”
小程总对于自身安全格外重视,此次乔迁办酒,巡捕房出动了两辆军卡的巡捕,一队人马在周遭巡逻,一队人马在军卡附近严阵以待,其中一辆军卡上面赫然架着一挺机枪。
期间还有便衣探目来回巡视,小程总的私人保镖也是穿插其中,可谓是戒备森严。
众人对此虽然或有议论,却也并不惊讶。
小程总和张笑林的仇怨可谓是大上海众人皆知。
此前张笑林派人多次行刺暗杀小程总,小程总也多次出手反击,前番更是直接干掉了张笑林的得力手下庞水和詹四。
此双方俨然已经是不死不休的局面,这种情况下,程千帆再多几分谨慎也不为过。
……
“这是在立威。”袁开洲冷哼一声。
今日是程千帆的乔迁之喜,贵宾云集,大上海特别是法租界有头有脸的人物或是亲至,或是派人来道喜,他张笑林若是在此时动手,得罪的就不紧紧是程千帆一个人了。
故而,在袁开洲看来,程千帆此举与其说是谨慎,不如说是立威,是在展示肌肉。
“各位来宾,女士们,先生们。”
“阳光明媚,歌声飞扬,欢歌笑语,天降吉祥。”中央巡捕房金克木金总应小程总的邀请,在台上致词。
“今日,我们迎来了一件大喜事,我中央巡捕房副总巡长程千帆先生的乔迁大喜。”
“程副总巡长年少有为,乃至是我法租界巡捕房之有为俊才。”
哗啦啦。
现场一阵掌声。
小程总也是面带笑容,抚掌不已。
“……下面有请程副总巡长上来给诸位贵宾讲两句。”金克木微笑着看着程千帆,“千帆。”
“是!”程千帆起身,先是恭恭敬敬的向金克木敬了个礼,然后站定转身,向来宾敬礼。
……
“诸位来宾,英俊不凡的先生们,天资美丽的女士们,程某由衷感谢各位在百忙之中的位临。”小程总面带笑容,语气温和。
噼噼啪啪。
就在此时,外面传来了噼里啪啦的声响,现场一片哗然,然后是惊慌,以为是枪声。
“豪仔!”小程总皱眉,说道。
“是!”豪仔一挥手,从腰间拔出短枪,带了一队人马冲了出去。
……
“张老板恭贺程副总乔迁大喜。”宿五元双手抱拳,嘻嘻哈哈说道。
随着他一挥手,众多青帮手下又开始噼里啪啦的点燃鞭炮,胡乱扔向空中,顿时吓得围观人群四散逃窜。
“宿五元,你这是找死。”豪仔阴沉着脸。
“钟老弟这是何意?”宿五元冷笑说道,“我家老板好心好意派我来给程副总道喜,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
“我数三声,三声后你还在,我便送你去见庞水。”一个阴测测的声音传来,却是程千帆走出来,站在门口,面沉似水。
“程副总,老板好心好意……”
“三!”程千帆冷冷说道。
“程千帆!”
“二!”
宿五元心中有些惊慌,他是知道程千帆的心狠手辣的,此人绝非虚言恐吓,他是真敢下狠手杀人的。
……
“程副总,且慢。”隋二椋从宿五元的身侧站了出来,说着,他一挥手,两个手下端着满满一盘的银元、金条、翡翠玛瑙、首饰出来,朗声说道,“贺程副总乔迁之喜。”
程千帆深深地看了隋二椋一眼,冷冷说了句‘多谢’,然后朝着身旁的李浩点点头。
浩子上前,接过了礼盘。
隋二椋,朗声说道,“老板在八仙楼设宴,邀请诸位贵客共饮,以兹庆贺程副总大喜,还请诸位赏脸。”
现场众人一片哗然,张笑林这哪里是设宴庆贺程千帆乔迁之喜,这分明是逼迫大家站队啊。
而且是在小程总乔迁之喜的日子来这么一出,张笑林此举确实是过分了。
不过,此人素来狂妄自大,此时行此举,倒也符合张笑林的做派,此前詹四、庞水被程千帆所杀,张笑林一直憋屈相忍,估计就是等这一天来落小程总的威风。
一时之间,除了少数地位超然者,多数人心中皆是叫苦不迭。
……
程千帆目光冰冷,死死地盯着隋二椋看,饶是隋二椋也是老奸巨猾、手上沾满人命的老江湖,此时被程千帆如此目光盯着,也是头皮发麻。
金克木也是目光冰冷,虽然张笑林是冲着程千帆去的,但是,程千帆的身份是他的副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