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摇摇头,宫崎这个家伙是极为精明的,不过,这份精明都用在钱财之上了,这家伙脑子里估计只想着首饰盒里面的珍贵饰品。
三本次郎有些恼火,想要骂两句,视线瞥到了办公桌地面角落的红酒礼盒,骂人的话到了嘴边又回去了。
宫崎这个家伙,虽然有时候确实是很气人,但是,忠心难得啊。
……
“如果只是取回首饰盒,鉴于首饰盒本身并不值钱,应该问题不大。”程千帆露出恍然之色,他点点头说道,“不过,假若属下只是索要首饰盒,会不会引起对方的怀疑?”
“不要管那么多,你现在的首要任务是将首饰盒完好无损的弄回来。”三本次郎瞪了程千帆一眼,说道。
“属下明白了。”程千帆立正,毕恭毕敬说道,“属下一定尽快将首饰盒完好无损的取回来。”
……
离开三本次郎的办公室,程千帆在一楼楼梯口点燃一支香烟。
经过他的一步步营造,现在从三本次郎的口中明确了,日本人的目标就是首饰盒。
这个有些破旧的桃木色首饰盒,到底隐藏了什么秘密?
他故意提出来径直索要首饰盒,而不索要首饰会引起赵刚晨的疑心,三本次郎却全然不顾这些。
可见这个首饰盒内定然隐藏了极为重要的秘密,竟然令一向谨慎的三本次郎如此急切,以至于不顾及特工行动的隐蔽性和谨慎。
他看了看夜空,下了几天的雨终于停了,夜色阴阴,不见星光。
也不知道路大章那边的行动进展是否顺利,能否提前将首饰盒搞到手。
他信步走在院子里,抬头看了看,朝着院子右侧的厕所走过去。
那里靠近刑讯室。
最重要的是,审讯是一件斗智斗勇、极为残酷的胶着战。
他知道荒木播磨的习惯,刑讯正式开始之前,荒木播磨会来厕所放水,抽两根烟,做好‘战斗之前’的准备之后,才开始漫长而残酷的审讯。
如他所料不差的话,荒木播磨此时此刻应该就在厕所门口抽烟呢。
……
果不其然,程千帆悠悠哉哉的来到厕所门口,便看到在那里沉默抽烟的荒木播磨。
“荒木君。”程千帆打了一声招呼,却是并没有顿足,而是直接跑进了厕所。
每次来特高课,程千帆都会提前多喝一些水,以备不时之需。
这个不时之需,可能是在需要的时候可以尿遁,也可以用在譬如说是现在这种情况。
听着厕所里传来了稀里哗啦的声音,荒木播磨开玩笑说道,“真应该让课长多留你一会,让你再憋一会。”
“荒木君,你太歹毒了。”程千帆哈哈大笑,一边系腰带,一边走出来。
他拧开水龙头洗手,故意甩了甩,飞溅到荒木播磨的身上。
“宫崎君。”荒木播磨喊道。
程千帆哈哈大笑,荒木播磨指着他,也是哈哈笑起来。
接过程千帆递过来的香烟,荒木播磨用自己手中的烟蒂对火,勐抽了两口,舒服的叹口气,说道,“能够在支那有宫崎君这般好友,我真的很开心啊。”
刚才的这番打闹,令荒木播磨心中也是颇为感慨,特高课是特务机关,即便是大家都是帝国特工,相互之间难免会有所提防,也只有和宫崎这个家伙一起的时候,他才能放下一些防备,享受这难得的朋友之谊。
“能够有荒木君这样的朋友,更是我的幸运啊。”程千帆微笑说道。
荒木播磨感慨的点点头。
两人相视一笑。
……
“看来,荒木君又要熬夜了。”程千帆说道。
“你看到了?”荒木播磨问道。
“唔。”程千帆点点头,“刚才在课长办公室,正好从窗口看到。”
说着,他露出愤恨和残忍的表情,说道,“这些丑陋愚昧的支那人,帝国好心好意来解放他们,能够成为大日本帝国的殖民地,是支那的幸事,他们竟然不知道感恩,真是可恶至极。”
“不是支那人。”荒木播磨摇摇头。
“不是支那人?”程千帆露出惊讶之色,他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问,“不会是帝国……”
他停顿了一下,更小声,问道,“濑户内川那样的背叛帝国的败类?”
“不是。”荒木播磨摇摇头,“一个德国人。”
“德国人?”程千帆更加惊讶了,他小心翼翼说道,“荒木君,帝国现在和德国方面……”
“不是真正的德国人,不是德国国籍。”荒木播磨露出鄙夷的冷笑,“一个支那人,胶州湾。”
……
程千帆恍然,他明白荒木播磨的意思了,德国人曾经长期占领青岛,有些德国人和中国人通婚,生下了孩子。
世界大战结束后,大批德国人离开了青岛,不过,还有一部分已经在中国结婚生子的德国人没有离开。
年初,青岛沦陷后,民众大批逃离青岛,有些来到了上海。
“不管怎么说,事涉德国人,我们还是要小心一些。”程千帆说道。
“只是一个德国诊所的工作的支那人而已。”荒木播磨弹了弹烟灰,冷笑说道,“还真以为自己是德国人了。”
“不要和我说这些。”程千帆连连摆手,冲着荒木播磨说道,“荒木君快些过去吧,我也该回家了。”
荒木播磨哈哈大笑,宫崎这个家伙向来都是这般谨慎,唯恐自己知道了一些不该知道的东西,以至于惹来不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