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千帆摸出怀表,看了看时间。
估摸着差不多了。
他拿起自己的包,检查了一下相机,随后不紧不慢的关上办公室的门。
下了楼,启动自己的车子,将包放在副驾驶座位上。
自己则下车抽烟,作势要回到楼上。
然后就看到了黄包车拉着琳达从门口经过。
他脸色一变,嘴巴里骂了句。
赶紧上车,启动车子出了院门。
皮特和那个白俄舞女幽会的地点在金神父路的亚细亚酒店,那里是皮特的据点。
程千帆早就计算好了这一切。
车子开得不紧不慢,他从后视镜观察,保持着领先黄包车几百米的距离。
接近酒店的时候,他开始加速,一个急刹车,车子停在了亚细亚酒店门口。
程千帆下车,拿起自己的包,火急火燎的冲进了酒店。
……
酒店301房间。
嘭嘭嘭,程千帆用力敲门。
“谁啊?”里面传来皮特愤怒的声音。
“是我。”程千帆喊道。
皮特打开门,看着冲进来的程千帆,有些懵,“千帆,你怎么来了?”
说着,露出一抹古怪的笑容,“嗨嗨嗨,兄弟,你是不是也想……”
程千帆气急败坏,看着穿了短裤,上面披了白衬衣、衣衫不整的皮特,“想什么呢,琳达来了。”
皮特的脸色立刻变了。
手忙脚乱的冲进里间,到处寻找自己的裤子。
程千帆一眼就瞥到了地上的公文包,他顺势一脚将公文包踢到了床底下的角落。
慌里慌张穿好裤子的皮特,两只眼到处瞄。
“找什么呢?”
“我的公文包。”
“来不及了。”程千帆气的跺脚,将自己的车钥匙递给皮特,“你快点走,小心别被琳达撞到了,走左边的楼梯。”
说着,他推着皮特往门外走。
一开门,皮特就听见远处有侍者的声音,还有杂乱的脚步声。
吓坏了的皮特,再也顾不上找公文包,冲着左边的楼梯疯跑。
一路冲下楼,跑到外面,启动了程千帆的车子,逃一般的离开了。
……
程千帆关上门,走入里间,就看到明显‘意犹未尽’白俄舞女躺在床上冲着他抛媚眼。
“这位先生,说好了一个人的,得加钱。”
“叫!”程千帆快速的脱外套,说道。
“什么?”白俄舞女愣住了。
“叫啊!”程千帆从兜里摸出几张法币,扔在床上。
白俄舞女掀开被子,丝毫不介意自己走光,迅速将钞票拿走,嗷嗷嗷的狼嚎起来。
就在此时,房门被猛烈的敲响。
程千帆没有立刻去开门,而是等了十几秒钟,才做出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提着裤子去开门,“谁啊!”
然后,他就被怒气冲冲的琳达和女佣撞开了,后面还跟着手足无措的侍者。
“皮特呢?”琳达看了一眼衣衫不整、正在系腰带的程千帆,直接问。
“皮特?”程千帆满脸尴尬、愤怒、羞愧交杂的表情,“皮特在巡捕房,琳达你来这里做什么?”
琳达没有理会他,直接冲入房间,就听得里面传来了女人的尖叫声。
“皮特呢?”琳达看了看四周,怒气冲冲问。
“我说了皮特在巡捕房。”程千帆也有些生气了,一副被撞破‘奸情’的气急败坏、又尴尬不已的样子。
“男人没一个好东西。”琳达瞪了程千帆一眼,带着女佣怒气冲冲的离开了。
侍者古怪的表情看了程千帆一眼。
“滚蛋!”程千帆不爽的骂道,直接关了房门。
……
回到里间,就看到这个白俄舞女搔首弄姿,“先生,我们继续。”
程千帆擦拭了额头的汗水,贪婪的看了女人一眼,最终却是摇摇头,说道,“你走吧。”
白俄女人还要继续撒娇,她知道这个年轻英俊的男子是巡捕房的高级警官:
年轻英俊,有地位,最重要的是还没有妻室,不用怕被捉奸。
对于她们这些流落在上海的白俄女人来说,若是能勾搭上,那可是极好的靠山。
“你现在是皮特的女人。”程千帆一把揽住白俄女人的腰肢,贪婪的看了一眼波涛汹涌,将几张钞票放在女人的胸前,“你走吧。”
白俄女人闻言,明白这个年轻警官的意思,便没有纠缠,穿好衣服,朝着程千帆抛了个媚眼,扭着腰肢离开。
……
待白俄女人离开后,程千帆直接反锁房门。
他从床底下摸出皮特的公文包。
打开来看,里面有几个文件袋。
程千帆从自己的包里摸出刀片,蜡烛,印泥以及照相机。
小心翼翼的依次拆开文件袋。
找到了三本次郎要他盗取的那份机密文件,迅速拍照。
随后,又将其余的文件也都完成拍照。
然后,他小心翼翼的取出胶卷壳,再装进事先准备好的暗盒中,双重保护,防止曝光。
换了新胶卷,这一次,仅仅拍摄了三本次郎要求的那份文件。
做完这一切,程千帆开始小心翼翼的完成收尾工作,将文件装回文件袋内,文件袋上的骑缝印章一一复原,又仔细检查一番,才将文件袋按照他记好的原来顺序放回公文包内。
再将相机,刀片,蜡烛,印泥等物品收在自己的包内。
临走之前,程千帆停住了脚步,他看了看桌子上,发现了一滴滴落的蜡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