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我以此来判断,这个人是服务於两个势力的,从技术角度来看,是否可以支持这个判断?”他问野原拳儿。
“属下只能确认这个人是向两个地方发报了,至於其他的分析判断,属下不是这方面的专业人士,无法提供更多的意见。”野原拳儿说道。
听到野原拳儿这说,三本次郎并未生气,反而满意的点点头。
此时此刻,他竟有些欣赏野原拳儿的这种技术性人员的执拗态度了。
“很好,野原,你这次的发现有重大的意义。”他拍了拍野原拳儿的肩膀,“请继续努力,持续关注可疑电台。”
“我期待着电讯特别研究室在将来取得更大,更直接的战果。”三本次郎微笑说道。
“回去吧,会添皇陛下更加努力的工作吧。”
这是野原拳儿难得的获得课长如此夸奖,他非常高兴。
“哈依!”野原拳儿看课长的绿豆眼都觉得是那的亲切了,他心情激动,说道,“课长,你实际上也很聪明的。”
说完,野原拳儿向三本次郎鞠躬敬礼,转身离开。
三本次郎有些错愕,他被野原拳儿突如其来的夸赞弄得有些摸不清头脑。
然後,聪明的三本次郎略一思索,再三琢磨,他有点明白了。
“巴格鸭落!”三本次郎脸色铁青,骂道。
方才对这个技术性下属的欣赏和好感,立刻荡然无存,“愚蠢的家夥!”
……
虽然心中对野原拳儿很不满,不过,对於野原拳儿通过发电报之人的指法变化所获得的发现,三本次郎还是非常认可的。
服务於两个势力?
三本次郎沉思着。
不,或许需要更改一下用词,不是‘服务於两个势力’,会不会是:
此人是双面间谍。
或者说,这个人是某一方的人,然後他又奉命打入了另外一方?
基於这个思路,三本次郎继续思考。
重庆方面,红党。
这是上海目前最大的两股反日势力。
此人是红党人的,然後又打入了国党方面?
亦或是,这个人是重庆方面的,然後又打入了红党方面?
三本次郎觉得都有可能。
三本次郎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我是三本次郎,派个人去把千北原司接过来。”
……
大约半小时後,千北原司急匆匆赶到。
“叔叔。”千北原司急忙问道,“可是出了什事情了?”
三本次郎将野原拳儿的发现,以及他方才所分析思考的可能性告知千北原司。
“我基本同意叔叔的分析。”千北原司思索片刻,点点头说道,“这确实应该是一个双面间谍。”
他思忖说道,“此人先向某处发报,然後又向另外一方也发送了电报。”
“基本同意?”三本次郎看了千北原司一眼,他是了解自己这位世侄的,千北原司这说,这说明千北原司是有其他不同的看法的。
“说说你的其他想法。”他对千北原司说道。
“我的考虑是,这人是双面间谍,这应该是确凿无疑的,不过,也许并不仅限於红党与重庆方面之间。”他对三本次郎说道。
“这个人的身份是有很多种可能的。”千北原司说道,然後,他又继续深挖,继续发散思考。
“或者,还有一种可能,这个人是国党,然後这是一个中统安插在军统的间谍,亦或是军统安插在中统的间谍?”千北原司说道。
三本次郎略一思索,点了点头。
千北原司的这种分析,看似有些荒唐,实际上反而是破有可能的:
重庆内部是矛盾重重的,就以中统和军统来说,以这两家之间的矛盾来说,互相向对方安插间谍,这很合理。
看到自己的分析得到了三本次郎的认可,千北原司的情绪更加振奋,基於这种发散思维,他的思绪更加弥散:
“不仅仅如此,这个人还可能是为各国在沪的势力所服务的。”
“譬如说,这个人是为花旗国服务的?”
“譬如说,这个人是为英吉利人服务的?”
“譬如说,这个人是受雇於德国人的?”
“譬如说,这个人也可能是苏俄的间谍?”
“甚至於,我们也无法排除这个人是帝国内部的老鼠,是红色国际在帝国衍生培养的毒瘤的人?”
“甚至於,这个人也许不仅仅是双面间谍,这个人也可能是多面间谍。”千北原司说道,“在上海,确实是有不少为多个国家,多个势力同时服务的间谍的。”
他想了想,又补充说道,“或者,也可以称这些人为情报贩子。”
三本次郎皱起眉头,本来他觉得已经有些看破迷雾的,现在经过千北原司这般分析,却似乎这雾气更大了。
不过,三本次郎却也不得不承认,不愧是优秀的千北原司,他的这番分析更加深入,更加全面。
“你分析的很有道理。”三本次郎点点头,“不过,经过你这一分析,事情反而似乎更加冗杂了,更加无法确定这个人的具体身份了。”
“不。”千北原司摇摇头,他对三本次郎说道,“叔叔,虽然我确实是分析了这很多种可能的存在性,但是,具体到细节上,我还是有倾向性的。”
“那就说说你的这种倾向性。”三本次郎微微颔首,说道。
“我比较倾向於这个人是红党安插在重庆方面内部的地下党。”千北原司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