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四军?”袁华锋很惊讶。
“八成是。”高尧表功说道,“属下胡乱拿话讲,说是塘坊桥那边搜捕进城的新四军,不能走那边,就看到这家伙表情不对劲。”
“然后呢。”袁华车车斗里,满意的点点头,他拍了拍手,示意高尧拉车走人。
“看到这家伙的表情,我也反应很快,当即作出心照不宣的样子。”高尧高兴说道,“你猜怎么着,这家伙问我怎么看出来的。”
“好小子,有你的。”袁华锋也是高兴极了,拍了拍高尧的肩膀。
……
“干得漂亮!”汤炆烙听了袁华锋的汇报,开怀大笑。
“都是组长指挥有方。”袁华锋说道。
这话也不全是恭维。
汤炆烙之于此次行动的安排非常细致合理:
高个子高尧,矮个子卞林,这两个假扮黄包车夫的手下之所以能够迷惑对方,盖因为这两人还真的是拉黄包车的。
在上海特工总部,此二人便惯会在行动中扮演车夫以掩饰身份,为了逼真,汤炆烙曾经强令二人‘体验过’半拉月的黄包车夫的生活。
此外,高尧和卞林的这对搭配,也是精心选择的。
高个子高尧脑子灵活,谎话连篇,却看起来是一个说话谨慎的老实人。
矮个子卞林则说话大大咧咧,什么话都敢说。
这样的组合,会使得乘客首先确定高个子说话谨慎的前提下,会可以放心的和高个子说话,却也会下意识的更愿意相信矮个子说的话。
汤炆烙围着两辆黄包车转了一圈,盯着车内两名昏迷者看。
两人已经昏迷,不过,为了安全起见,却是已经被用绳索捆缚住了手脚。
且为了防止两人呼叫,嘴巴也被用破烂毛巾堵住了。
“这是高尧干的吧。”汤炆烙看其中一人脑门起了个包,不禁笑道。
旁边的高尧憨憨一笑。
“组长慧眼如炬。”袁华锋点点头说道。
“那家伙的擀面杖手艺越来越精湛了。”汤炆烙哈哈一笑。
汤炆烙摸了一下另外那人的后脑勺,入手黏糊糊的血渍,他摸了摸此人的鼻腔,还有气,这才松了口气,不禁瞪了袁华锋一眼,“小心点。”
自己这个副组长惯会使用青砖拍人,这是在青帮斗架时候养成的习惯。
“组长放心,手里有数。”袁华锋嘿嘿笑道。
他心里开心啊,成功秘捕此二人,且已经‘基本上可以确定’此二人是新四军,这是大功一件啊。
“这两人上车时说了去哪里?”汤炆烙问道。
“说是去鸡鸣寺。”袁华锋说道。
“鸡鸣寺。”汤炆烙沉吟着。
“组长,要不要派人去鸡鸣寺查一查。”袁华锋问道。
“派几个弟兄暗中盯着,看看有无异常情况。”汤炆烙思忖说道。
“是。”
“注意一点,是秘密盯着,宁愿什么都没有发现,也不能暴露自身。”汤炆烙叮嘱说道。
“明白。”袁华锋点点头,带了两个弟兄即刻离开。
汤炆烙看了在一旁站着,很懂事的没有主动上来为自己邀功请赏的高尧一眼,“干得不错。”
“咱是那千里马,组长就是那伯乐。”高尧一本正经说道。
“你小子。”汤炆烙很高兴,也不怪他喜欢这个手下,办事机灵可靠,说话还贼特么中听。
看到高尧欲言又止,他不禁笑骂道,“有屁就放。”
“童组长可还在洪武街等着呢。”高尧说道。
此次抓捕行动,汤炆烙的人负责拉车,计划在牛边街伺机动手,倘若没有好时机,童学咏的人会在洪武街接力,制造黄包车相撞事件,趁乱下手。
“让童组长等着去。”汤炆烙心情大好,哈哈笑道。
不过,在带了‘两个新四军’去见丁目屯之前,他还是吩咐高尧去洪武街通知童学咏的人一声:
大鱼已经落网,童兄辛苦了。
……
“新四军?”丁目屯得了汤炆烙的汇报,也是既惊且喜。
“是的,初步判断此二人应该是红党新四军。”汤炆烙说道。
随后便绘声绘色的讲述了在机关总二院发现可疑人员,自己安排手下跟踪、抓捕,重点夸赞了高尧的表现。
“是个人才。”丁目屯满意的点点头。
他说道,“新四军最近闹的太欢,日本人那里也很头疼。”
丁目屯笑着说道,“就在前天,听说四河子据点的铁轨又被新四军扒了,火车差点全部脱轨。”
就在前天,一列满载日军军火的列车从南京风驰电掣般开出。
日军在滁州一带的独立混成第十二旅团正等着这批军火补充。
然而,列车到达乌衣以南约莫二十华里处,一声巨响,这是列车紧急刹车,却依然有一列火车脱轨翻车,好在这列车厢里装卸的是寻常步兵弹,没有发生殉爆。
此次遭遇袭击的地点位于安徽滁州汊河镇,距离南京城仅仅三十华里,而若是从浦口算起,则不到二十华里,甚至可以说是“新四军已经兵临南京城下”。
津浦线是日军连接华东占领区与华北占领区的交通大动脉。
四河子据点位于南京浦口车站和滁州乌衣车站之间。
这里和南京仅隔一桥,镇上都是南京的企业。
根据丁目屯的了解,日军为了保护铁路,防备新四军攻击,在铁路两旁拉设了铁丝网,烧掉了铁丝网附近的所有民房。
但铁路两侧一华里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