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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木播磨直视宫崎健太郎的眼睛。
程千帆将手指间夹着的香烟塞进嘴巴,他的嘴中就那么的叼着烟卷,微笑着看着荒木播磨。
他的嘴唇在颤抖,然后是张开嘴巴大笑,烟卷落下,险些烫到他的裤子。
程千帆手忙脚乱的将烟蒂拍落,他指着好友,笑着说道,“荒木君,你真的怀疑我杀了那个支那人?”
“好吧。”荒木播磨深深的看了好友一眼,“我是有那么一丝的怀疑,不过,现在,我不那么想了,李文彪之死与你无关。”
“杀死一个臭虫一般的支那人,我有必要向荒木君隐瞒?”程千帆冷哼一声,一脸的不快。
荒木播磨点点头,这也正是他忽而意识到李文彪之死和宫崎无关的原因:
李文彪在宫崎的口中只是‘一个支那人’,‘臭虫一般的支那人’,哪怕这个人是为帝国效力的!
正如宫崎君所说,杀死李文彪,他根本没有必要隐瞒,或者说根本没有必要在他这个朋友面前隐瞒。
“我知道李文彪的死和你无关,不过,在外界一些不知道你真正身份的人的眼中,也许会怀疑李文彪之死的幕后主使是你。”荒木播磨说道。
“因为什么?”程千帆拿起茶几上的清酒,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小酌一口,啧的一声,露出满足的神情,“就因为他在法租界抢我生意?”
“这个理由还不充分吗?”荒木播磨笑着说道。
李文彪是张笑林的新亚和平促进会插手法租界的触手和工具,这一点是得到帝国的默许和支持的。
不过,对于宫崎君而言,这件事是不利的:
宫崎君和张笑林之间一开始的矛盾就源于张笑林想要侵占宫崎君的生意和产业。
李文彪受命于张笑林,一直在法租界帮助这位张老板抢夺久久商贸的生意,甚至还安排了打手上门威胁店铺、旅贾,不许他们从久久商贸拿货。
对于将钱财利益看得比什么都重要的宫崎君而言,这是绝对无法容忍的。
如果说宫崎君因为这个原因对李文彪下手,荒木播磨真的不会觉得有什么奇怪的。
不过,既然宫崎君说李文彪之死和他无关,那么荒木播磨自然是相信自己的好友的。
“事实上,我确实是在准备派人干掉李文彪。”程千帆惬意的酌了一口,“他不被军统所杀,不日也会死在我的手里。”
说着,他看着好友,“这个支那人竟敢动我们的钱袋子,该死啊。”
我们?
是了!
久久商贸自己是有分红的!
听到宫崎健太郎这么说,荒木播磨的心中忽然也是涌起了较为强烈的不满和愤怒:
李文彪确实是该死啊!
……
“之前我抓捕阮至渊,也是在卡巴来餐厅。”荒木播磨陷入某种回忆状态,说道,“这次李文彪又是被自称军统的人杀死在卡巴来餐厅。”
他看着宫崎健太郎,“宫崎君,这个卡巴来餐厅要好好查一查。”
“荒木君是怀疑卡巴来餐厅和重庆方面有勾连?”程千帆问道。
“不是没有可能。”荒木播磨点点头。
“我已经下令暂时查封了卡巴来餐厅。”程千帆说道,“不过,经过初步的调查,卡巴来餐厅本身应该和仇日分子没有什么关系。”
“这么快就有调查结论了?”荒木播磨看着好友,“不会是那个尤里贿赂了宫崎君……”
“荒木君,你这是对我的人格的污蔑。”程千帆气愤不已说道。
然后他就看到荒木播磨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他。
程千帆面露尴尬之色,然后又忽然愤怒起来了,“荒木君,你派人监视我?”
“什么?”荒木播磨先是一愣,然后反应过来了,哭笑不得说道,“这哪里还需要我派人监视你——”
他指着好友,说道,“我只是太了解你了啊。”
程千帆有些恼怒,他哼了一声,“荒木君,我虽然爱财,但是,不会拿工作上的事情乱来,更不会为了一己之私损害帝国的利益的。”
看到宫崎健太郎正色的态度,荒木播磨赶紧道歉。
“是我说错话了,宫崎君莫怪。”荒木播磨说道。
程千帆深深地看了荒木播磨一眼,“吕虎死了,荒木君不会又在我的手下新发展了一名情报员吧。”
“没有。”荒木播磨摇摇头,他看着宫崎健太郎,表情诚恳,“宫崎君,你是了解我的。”
“我当然相信荒木君你了……”程千帆面色缓和,点点头,说道,“至于说我为什么认为卡巴来餐厅和尤里没有问题。”
他停顿了一下,说道,“餐厅里也许有人要查一查,不过,尤里没有问题,他的老板也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帝国正在诺门坎同邪恶的苏俄军队作战。”程千帆对荒木播磨说道,“尤里等人正是受到苏俄迫害,流亡上海的,他们对于正在同苏俄作战的我们是有好感的。”
荒木播磨略一思索,点了点头,“有道理。”
正如宫崎君所说,这些流亡上海的白俄,现在对于正在同邪恶苏俄发生战事的帝国是颇有好感的。
而且,这些流亡之人,更加懂得趋吉避凶,他们知道现在谁是上海真正的主人,不会冒着得罪帝国的风险暗中帮助重庆方面的。
……
说到了诺门坎,程千帆不禁关切询问起发生在北方的战事。
两人热烈讨论了这个话题。
“诺门坎前线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