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二大爷就把手拿开了,我真真的看到老太太还真就把眼睛闭上了,真是有些邪乎,刚才的时候,二大爷可没少给老太太合眼,但是这位老太太是死活不肯合眼,没想到做完这一切,老太太还真的把眼合上了,难道说冥冥之中,真的有鬼魂的存在,是老太太的在天之灵听到了二大爷的话,了却了心愿把眼睛合上了吗?
我和二大爷同时松了口气,见二大爷取过一方白纱,轻轻地给老太太盖在脸上,就此阻断了老太太和人世间一切的联系,再也不用她看着人世间的事情,直到此时,一切才算是做足了全套。
二大爷好像有些疲惫,吐了口气,巍颤颤的朝一旁的椅子走去,应该是打算坐下休息一会,我当然也赶忙跟着二大爷朝那边走去,一个人呆在死人身边,我不觉得是什么好事。
“二胜,传明,你娘算是合上眼了,一会烧完了纸,给你娘多磕几个头,你娘生前没少受累,也没享了什么福,你们兄弟俩呀,哎——给你娘说些好听的话,让你娘走的也高兴一点。”二大爷叹了口气,头也不回,对这杨家兄弟二人做了交代,直说的正在烧纸的杨家兄弟一脸的尴尬,火光升腾的时候,让这兄弟二人看起来阴晴不定。
其实二大爷说的这话是有原因的,这兄弟二人在村子里都不孝顺,这事大家都知道的,老太太生前是一个人过的,就在杨二胜家后面的两间小屋里,连电都没接上,平时也不大管老太太,幸好老太太身子骨健朗,也没用兄弟二人多操心,老大膝下一儿一女,老二膝下两个儿子,三个孙子和孙女,加上兄弟二人和两个儿媳妇,几乎都是生性凉薄的人,对待老太太就不用说了,唯独大家的这个女儿,叫什么来着?好像是叫杨秀凤,一个长得挺漂亮的女孩,比我小两岁,也就这个女孩和老太太还亲近,从小就时不时的趁着放学的时间,过来给老太太干点活,其实也就是打扫个卫生,帮着做个饭什么的,然后家里炖个肉呀鸡呀的,杨秀凤就会偷偷地给老太太送来,好在杨二胜虽然自己不管老太太,但是还倒是没有阻止杨秀凤尽孝,就算是知道了也懒得说什么,平时的粮食也没短了老太太的。
说到这,大家也就明白为什么二大爷说这句话了,不过杨家兄弟在这时候也不敢分辨,一边烧着纸,一边低声的念叨着什么,估计着是对他们的亲娘说些好听的话,好把老太太打发走了入土为安,也就少了一些事情,所以并不吝啬于将一些好听的话。
山风入夜急,吹得灵棚里的日光灯泡忽闪不定,每个人的脸色也是变幻不断,更令人心烦的是,盖在老太太身上的那块白布,也总是被山风吹得不断的掀起,还在都有镇石压着,免得被山风吹跑了,灵床前的陶瓷盆里,烧纸升腾着火焰,在夜色中格外的古怪。
二大爷忙活了一天,已经很累了,我甚至听见他微微的鼾声,略一沉吟,便将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下来给二大爷盖上,夜里的山风可是很凉的,多件衣服也免得二大爷受了寒气,哪知道我这一动弹,二大爷却轻轻地睁开了眼睛,将衣服推了推:“别管我,我没睡着,就是闭着眼休息一会,快把衣服穿上吧,夜里风大别着了凉。”
说着,把外套拿下来就要伸手递给我,但是却就在我伸手去接外套的时候,让我一辈子也难以忘怀的变故发生了,一阵山风忽然卷起,阴冷阴冷的,让我禁不住打了个哆嗦,手没拿稳外套就掉在了地上,一旁的胖狗子也是打了个寒战,嘴里还嘟囔着:“好冷的风呀,冷死个人了。”
但是这一切还都是异变的开始,我正准备弯腰去捡起地上的外套,阴冷的山风又起,而且越发古怪,好像有一只无形的手,一巴掌拍在了烧纸的陶瓷盆里,登时将灰烬吹得漫天飞舞,刚才还腾起的火焰一下子就灭了,我的眼前募然一黯。
二大爷打了个哆嗦,脸上显出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有些惊恐的望向那个陶瓷盆,猛地站起来,只是还没有等二大爷有所动作,就听见‘咔嚓’一声,陶瓷盆竟然自行崩裂了,碎了一地,将正不知所措的杨家兄弟二人吓得身不由己的一声惊叫。
山风更急,吹得整个灵棚的布幔猎猎作响,仿佛一阵阵的鬼哭声,那盏本来就不算明亮的灯泡更是忽明忽暗,就连身上的衣服也是跟着作响,好大的山风,好诡异的山风。
二大爷面沉如水,双眼凌厉的望着外面的黑夜,好像发现了什么,我随着二大爷的目光望过去,才惊异地发现,外面的夜色依旧平淡,远远地传来一片蛙鸣和蝈蝈的叫声,还有那村西头的几颗大柳树,巍然而立,连一片树叶也不曾晃动,一切就好像我的错觉。
我和胖狗子柱子哥三人挤成一堆,一脸惊恐的看着诡异的一幕,那边杨家兄弟却已经吓得三魂丢了六魄,只是跌坐在灵床前瑟瑟发抖,张大了嘴却喊不出声音来,一张脸比灵床上盖死人的白布还要白,说道白布,我不由得打了个机灵,山风吹得白布不断地卷起,有的地方甚至已经从镇石底下抽了出来,至于盖住脸的那块白布早已经不知去向,老太太那张惨白的脸在灯光的照射下,散发着一种难言的青色。
咽了口吐沫,我正准备将目光从老太太脸上挪开,但是就在此时,让我终生难忘一幕发生了,老太太本看来已经合上的双眼豁然睁开,眼中散发着阴冷的气息,那冰冷的眼神和我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