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间,穆山耳边仿佛响起了森森诡谲的尖笑声,如漫天冰雹,不停的砸击在他的心窝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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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蛟原本光鲜夺目的鳞甲,在那三把如同跗骨之蛆的凶刀鲸食下,逐渐的黯淡yin晦,就连扭动的身躯,都已开始不如之前那般声势惊人。
“上古凶刀……”穆山左手撑着寒冷的冰面,想要站立起身,接连试了两次,最终都是以瘫坐在地而告终:“怎么回事?难道……徐福还没死?”
“他应该已经死了。即便徐福再如何了得,终究还不是浮游那等上古神明的对手。龙牙、虎翼、犬神,三把凶刀,都是至为邪戾之物,本就难以驯服。而今情况看来,当是徐福残留的躯体,遭受到了凶刀的血契反击之故。”
“血契反击?”穆山背靠在五se结界上,低声问道:“公瑾,你是说之前徐福与三把凶刀订立了血契之约?”
“应当如是。这三把凶刀,威力无俦,普通神兵尚且无法与其相提并论,徐福断无如此放过的道理。而未能与凶刀产生共鸣,想要驾驭它们的唯一法子就是与其订立血契。血契所要付出的代价,就是每i每夜都要已自身之jing血灵力喂养,其中之凶险莫测,实不足为外人所道。徐福既死,浮游不知其中厉害,未能及时履行血契之约,自然就会受到三把凶刀的反扑吞噬。”
周瑜低声感慨道:“呵呵,没想到徐福临终之时,反而做了一件好事,至少为我们拖延了不少的时间。不过……”
穆山怅然道:“不过,三把凶刀,无人驾驭,即便再强,也难以发挥出其应有之威能,怕是挡不了多长的时间。”
望着空中的巨蛟,浑身开始散发出淡淡的猩红气体,而缠绕在他身周的三团黑se雾气,与它稍一碰触,便如被火灼烧一般,发出咝咝尖锐的啸声,而后逐渐萎靡溃退,恍若烈i之下的yin霾。
眼见巨蛟再次凶狂横扫,将插入其体内的三把凶刀纷纷震落,穆山急忙问道:“公瑾,可还有其他的办法?”
“其他的办法,……有,只是……”
“只是要有人做出牺牲,是吗?”北宫伯玉再次出现在穆山身前时,洁白的衣襟上布满了丝丝血痕,宛如无数盛放在雪地里的梅花,满头的白发散发着一种淡淡的光泽,恍若光yin明显的停驻在他身上,即将远去:“那三把凶刀,威力绝伦,只要与其订立血契之约,便有可能驾驭它们,斩杀浮游!”
穆山望着北宫伯玉那双仿佛冰雪一般澄澈的眸子,似是看见了他内心无法撼动的信念和执着,敬声道:“你……,该不会是想……”
“可惜了……,逆水寒的神威,并不比三把凶刀差,只是我修为太浅,福缘甚薄,无法得到它的眷顾,否则也不至于沦落到今天这一步。”
北宫伯玉深情的抚摸着手上jing美剔透的逆水寒,似是在做着最后的道别,而后高高的扬起剑尖,直指巨蛟,怒声吼道:“虽是如此,但部分的神威,也足以将你这妖孽封住一时半刻!”
“冰之哀悼!”北宫伯玉倏地将手中的逆水寒插入冰面下,瞬时,但见蓝芒如chao水汹涌四散,所过之处,风雪凝冰,高积成丘,将结界之内所有的一切,全部冻住封印。
“你想干什么!”穆山同样被封印在山丘般巨大的寒冰里,眼中看到的,只有北宫伯玉的身影,在寒冰内缓缓的走动,畅通无阻。
“咔咔……”远处封住巨蛟的寒冰,丝丝裂痕逐渐弥漫,愈发明显,俨然浮游也不是任人鱼肉的货se,北宫伯玉御使的逆水寒,究竟能够封他多久,实是令穆山不敢想象、不愿猜测。
“难道……”看见北宫伯玉用逆水寒在左臂上割出一道长长的豁口,鲜血从伤口处咕咕流出,穆山已然明白了些什么。
“我yu用他拯救西凉百姓,不料却是因此祸害了无数苍生,其罪大焉!大丈夫做事,敢为必是敢当,即是由我将他释放出来,自当由我将他再次送回封印里!”
北宫伯玉沾满鲜血的左手朝前一引,掉落地面的三把凶刀顿时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鲨鱼,刀身嗡嗡震颤,化作三道黑光,拼命的朝着北宫伯玉左手的伤口处钻。
“吼……”龙吟之声再次响起,经久不衰,将结界之内的寒冰震得咔咔碎裂,杂乱的铺满冰面。
“这家伙要拼命了!”穆山望着巨蛟漆黑如墨的瞳孔里,隐隐闪现的几缕红芒,心中一怵,愈是受伤绝望的野兽,愈是疯狂残忍。
“穆兄,可还撑得住?”
“……还……好。”穆山身子微微一颤,本就jing疲力竭的身子,被北宫伯玉的逆水寒冻住了一段时间,此刻更是出奇的孱弱无力。
“结界一经施展,中途无法停下,唯有委屈穆兄,暂时躺在冰面上,以免引起北宫宗主和浮游的注意,徒遭无妄之灾。”
平时倒是无所谓,然而以穆山如今的身体状况,躺在冰面上,怕是用不了多久就得冻出毛病来。只是当穆山的视线与北宫伯玉狂乱暴虐的目光相接触时,穆山顷刻就选择了躺倒装死的窝囊法子。
“穆兄,如今结界之内九死一生,朝夕难保。我还有一法,同样极为凶险,却可于关键时刻保住穆兄一命,但到时还需穆兄与我配合才行。”
“哦,还有什么办法?”穆山眼角斜斜的睨着空中的景象,此刻的巨蛟和北宫伯玉,双双打出了邪火,恍如两头不共戴天的野兽,嗜血凶残的厮杀着,红气黑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