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幽山谷之中,一团硕大的火焰时而吞吐,时而明暗,如水般潺潺流转。其中更有一头无比美丽的朱雀,缱绻缠绕,恣意欢啼。
“咝……”火焰之中,一声悠长呼吸骤然响起,于火焰漩涡中心形成了一个明显的风眼,而后所有的火焰以及典雅高贵的朱雀,如同长鲸吸水,纷纷朝着风眼之中狂泄进去。
火焰顿时消散,露出一个身穿白底蓝纹袍,白发飘飘的伟岸男子。
穆山看着手臂上被那人的枪锋划拉出来的伤口,心中不由的闪过一丝惊悸,强装镇定道:“雕虫小技,也敢班门弄斧!”
“竟然能够吞食火焰……”
穆山剑指那人,高声喝问道:“你是什么人?竟敢在我悍天剑宗的地头撒野,有胆量的就留下名号!”
“告与你知也无妨。朱雀坛,张合!”
“朱雀坛……”穆山只是随口一问,不想那人竟会真的报出名号,是傻不啦叽?还是有恃无恐?
穆山仔细的打量那人的模样,印堂饱满,眉尾开叉,虎目湛亮,魁梧的身躯包裹在一件红紫相间的朱雀翎羽袍上,英姿勃发,气概非凡。
看他那不慌不忙的神se,不像是有勇无谋之辈,那么是谁给他这个胆量上山挑衅?
四大武坛之一的朱雀坛……?他们到底跟悍天剑宗有什么深仇大恨,竟然如此疯狂?
穆山心头划过一丝不祥的yin霾,疑惑道:“朱雀坛与我悍天剑宗素无瓜葛,而今竟敢堂而皇之的欺上门来,真当我悍天剑宗是泥捏的!你这么做,难道就不怕引起两派兵戎相见,生死相向!”
“若无打虎之力,焉敢上山猎虎!今天别说是你,就是王越来了,也讨不到好处,你就乖乖的认命吧!”
穆山眼见张合抖动枪杆,火焰在枪尖盘旋缭绕,心知自己不是他的对手,急忙运转真气,流经脚底经脉,脚尖点地,驾驭着轻风,朝后飘飞出去。
竟然不追过来?
穆山诧异的看着一脸戏谑,转身朝着谷口走去的张合,连忙激将道:“小鸟坛的,可敢再来跟我分个胜负!看我不把你的鸟毛扒光,架在火堆上烤成烧鸡!”
“你若想跟我动手,尽管到谷口来,若是想用调虎离山之计,前去搬求救兵,劝你还是不要白费这个力气。我的职责就是把守谷口,山谷里还有其他的家伙在等着收拾你。祝你好运了!”
这家伙竟然看穿了元直的调虎离山之计,这下糟了!
穆山瞳孔稍稍一缩,双眉紧锁,不由的停住了脚步。而后谨慎的走到张合百米开外的前方破口大骂,将张合的列代祖宗以及师长骂了个遍,不想张合就是无动于衷,石人似的守在谷口处,闭目养神。
“元直,文则,可还有其他的法子?”强闯闯不过,穆山只得退回山谷里,跟徐庶他们商量一下别的计策。
徐庶沉吟了一会儿,轻叹一声,道:“他们明显是有备而来,事到如今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寻剑大会可是师门长辈考量入门弟子人品素质以及综合实力的盛会,要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发现山谷里的异状,到时候我们就安全了。在这之前,我们尽量谨慎一些,避免节外生枝。”
穆山几人小心翼翼的在山谷里行走着,直至找到一处被灌木所掩盖起来的山洞藏了进去,这才稍稍的松了口气。
洞内是一条不知通往何处的甬道,chao湿幽暗,气味有些难闻。
穆山心中不安,总觉得今天的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元直,你说刚刚张合那家伙是在虚张声势吗?”
“不,刚刚我仔细观察过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发乎自然的镇定自若,底气十足,并不可能是装出来的。再联系到他方才所说的话,俨然有着无惧与我们悍天剑宗硬碰的信心,若是单单只有朱雀坛一家之力,他是不可能如此狂妄。看来此次对我悍天剑宗发动突袭的,不止一家势力,他们可能联合了好几家。以如今的情形看来,后果堪忧啊!”
“混蛋!”穆山右手紧握成拳,用力的锤在洞壁上,锤得沙土哗哗掉落:“师傅说过,悍天剑宗很少在江湖内走动,也没有跟其他门派结下过什么深仇大恨。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
“江湖之人,大都勤学苦练,冬练三九夏练三伏,唯一的愿望就是能够学有所用,货卖帝王。悍天剑宗乃是皇室御用,等同于将他们的前途阻断。从这一点上讲,他们的确有联合攻击悍天剑宗的动机。若是太平盛世,给他们三个雄心豹子胆,他们也不敢招惹有皇室撑腰的悍天剑宗悍。但是如今……”
徐庶清朗的声音,在洞内幽幽的回荡着,像是一只无形的大手,将穆山心间的恐惧,一点一点的捞了上来:“我曾在江湖打摸爬滚过一段时间,天下民心,早已躁动不安,再加上有太平道在一旁煽风点火,挑破民怨,用不了多久天下将会再次爆发动乱,到时朝廷自顾不暇,又哪里会顾得了悍天剑宗。”
“而若是天下陷入大乱,则各门各派弟子,均可乘机加入官军,求取功名,待到战乱平息,他们均已在朝廷里站稳了脚跟,皇室就是想要偏帮我们,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太平道……大贤良师……”穆山的心绪一时飞到了三年前的天印村内,那个和蔼可亲,善良敦厚的身影,一切历历在目,仿若昨天。
你,真的会造反吗?到时候,我又该如何自处?
穆山一想到要跟张角相见于沙场之上,心就开始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