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清明以来,京城里时常下起阵阵小雨,润的百花娇艳,浇的万木滴翠。
这日古闺秀闲坐家中,看着外面的淅沥小雨发愁。古爹爹每逢阴雨天会腰痛,她以前在家常给他捶腰,现在她不能时时过去看他,也不知他现在痛的怎样?
想到这里,她就坐不住,喊了杨威来安排,准备出门。
得知她要出门,杨威略有些尴尬的说:“今日广德坊的众位老爷去昆明池别院做客,马车尽数都借去用了,府中一辆都没有……”
住在广德坊的就是雍州李家来的那些亲戚,他们今天去丹阳郡公那里做客,十几位老爷要接送,马车的确不太够用。
古闺秀让琬碧取来蓑衣、木屐和雨伞,说:“雨不大,城里全是石板路,我们走过去就是。”
杨威是自小就跟着古闺秀的,知道她不娇气,说要走过去,那就是真的准备步行出门。
古闺秀穿戴好,由杨威撑着伞,带上俞风,三人出门去。
从卫国公府临着闹市的后门出来,正巧遇到李德淳身边的关叔引着一个老者和一个小厮进来。
古闺秀看到小厮身上背着药箱,问道:“关叔,府中谁要问医?”
李二夫人带着许紫烟去了昆明池别院帮叔祖母接待众位老爷,李德奖、李德淳今日也该去了那里做客,家中再无旁人才对。
关叔回道:“小姐,是三老爷下雨腿痛,请了推拿师傅来看看。”
“啊?三老爷腿痛?”古闺秀有些吃惊,她才知道李德淳也有风湿,想到之前他伴着自己回并州,还在雨夜里为自己守夜,指不定难受成什么样,心中就有些难受。
她对郎中行了一礼,说:“有劳您好好给……父亲看看。”
古闺秀很少在外面称李德淳为“父亲”,更从来没有当面喊过他。
关叔在旁听着,眼中露出喜色,又问道:“小姐这是要出门?”
古闺秀若有所思的点头说:“嗯,我出去转转。”
关叔虽然想劝她雨天不要出门,但李德淳跟下面的人说过,不要他们多管小姐的事,再说有护卫陪着,他便闭了嘴。
古闺秀从卫国公府前往古家小院,路途并不算近,但她不赶时间,在细雨中边逛边走,倒也惬意。
行了一段路,杨威突然低声说:“小姐,有人一直跟着我们。”
古闺秀停下来向四周看看,问道:“谁?”
杨威指了指:“水果摊旁边的那个小子。”
古闺秀望过去,一个青衣小厮鬼头鬼脑的看他们,见行踪暴露,吓的一溜烟跑了。
古闺秀嘀咕道:“不知谁家的小厮,跟踪我做什么?这光天化日之下,应该没歹人敢闹事吧?”
杨威说:“有我保护小姐,谁敢来闹事,叫他们好看!”
古闺秀继续前行,心中却琢磨起来,有人在注意她的行动,若是明刀明枪的来,她倒也不惧,毕竟她没做什么亏心事,不怕有人对付她,但就是怕有人背后算计。
是谁的人呢?
她还没琢磨明白,正主很快就出现了。
一辆四匹马拉的华丽马车轰隆隆的出现在闹事中,惊翻了不少小摊,在古闺秀面前停下。
古闺秀看着满街的狼藉,目瞪口呆,天呐,谁这么嚣张?
寻常人家上街若要用到马车,一般驾一匹马的简易马车,稍微隆重些的,驾两匹马并行的双马车,极少有人敢驾四匹马的车来闹市。
这不是给行人和摊贩添堵么!
马车停在古闺秀面前,车前的四匹黑色骏马不耐烦的踏着四蹄,以至于青石板上的水都溅到古闺秀裙角上了。
她“哎呀”着连连倒退,心中烦透了。
杨威正要问是谁在堵路,就见柴源从马车上跳下来。
柴源在昭陵冲撞古闺秀的时候,杨威并不在场,因为不认识他,但见他步步逼近,伸手挡在了古闺秀面前,问道:“你是谁?卫国公府小姐在此,不得唐突!”
柴源眯着眼睛笑道:“归锦,我是表哥啊,你怎么没坐马车?你要去哪儿?我载你!清明一别,我很想你啊!”
说着竟然想伸手抓古闺秀的手。
杨威看着这个莫名其妙的表哥,再愚钝也察觉到他的神情不老实,皱着眉硬挡在中间。
古闺秀知道柴源是个荒唐人,可没想到他会缠上自己,不禁恼了:“我没有你这样没脸没皮的表哥,我不认识你,别挡我的路。”
柴源被骂,反而笑着说:“哎呀,美人妹妹生气了!生气的样子也好看!”
街上的人远远的围观着,指指点点的,都当是富家子缠上良家女了,很为古闺秀担忧。
杨威已喝道:“言语无状!再对我家小姐无礼,休怪我不客气!”
“你这侍卫真讨厌,我跟我表妹说话,容得了你插嘴?”柴源伸手喊来随从,指着杨威说,“碍眼,拖一边去。”
杨威自然不会任由他们处置,但是自从进了卫国公府,他碍着府中的脸面,不敢随意动手,怕给府上添麻烦。
古闺秀见他一味的防守,而柴源已绕开他逼近自己,只有俞风一个小孩儿挡在前面,于是咬牙说道:“这种登徒子人人可打,杨大哥,给我使劲打,打死打残都算我的!”
有古闺秀发话,杨威再无顾忌,挺身一震就把捆他手脚的两个小厮甩开,伸手就抓住了柴源的衣领,将他一个过肩摔狠狠的丢在了地上,并朝他的肚子踩了两脚,打的他嗷嗷直叫。
杨威打他还是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