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雄信听到此,再也忍不住,一是不愿欠罗成的情,二是心里确实过意不去,求情道:“皇上,罗将军违反军令皆因我而起,不是他的错。”徐茂公脸色暗沉,目光凛凛向单雄信望来:“你不听军令,擅自杀入敌阵,原应受罚,念在你身受重伤,暂且记下,日后再行处罚!”单雄信上前一步,跪下道:“军师,如果要罚,理应由我代替,如果不是罗将军相救,单某早已身首异处,我欠他一条命,应该我受罚。”单雄信这番话语气甚是诚恳,罗成一凛,转头不能置信地看着单雄信,见他神情坚定,心底深处不禁漫出一丝欣慰,这几日来的苦闷也消散了不少。徐茂公神色稍稍缓和了些,但还是道:“既然如此,你的一十军杖也同时执行,各责一十军杖!”罗成低声道:“单将军,你身上还有伤……”“我没事!”单雄信短促地道一声,截断罗成的话。咬金见两人都要受罚,更是不愿,向徐茂公沉声道:“现在大敌当前,一切处罚留在我们退了敌军再说!”“皇上!”“这个是圣旨,不得违抗!”徐茂公这才作罢,朗声道:“皇上有旨,一十军杖暂且记下,待退兵后再行处罚!”“谢皇上大恩!”罗成和单雄信齐声拜谢。经此一事,两人之间的嫌隙虽未完全消失,但隔膜却小了不少。因为杨林的建议,杨广恢复罗艺兵权的圣旨很快便颁到了冀州。圣旨上道罗艺缉捕反贼单雄信一家有功,准其以功抵罪,赐恢复冀州兵权,即日执行。罗艺恭恭敬敬地接了旨,心情大畅。回家对妻子一讲,罗夫人深知丈夫的心意,也很为他高兴,感叹道:“皇上终于恢复你的兵权了!”罗艺平日说话甚是稳重,此刻心怀舒畅,不免带了一分自豪道:“我罗艺多年来为大隋力保边疆,宇文化及岂能凭三言两语就抹杀掉我往日的功绩?目前虽然只恢复了冀州的兵权,但只要证明了我对皇上真是忠心不二的,假以时日,皇上一定会把燕州的兵权还给我。”罗夫人很久没看到丈夫这么高兴了,笑道:“老爷啊,我去准备一点酒水鲜果,祭拜一下祖先,顺便庆贺老爷沉冤得雪!”“夫人,也不用隆重其事。”罗艺拉住罗夫人。罗夫人叹了一口气,脸色微带黯然,轻声道:“自从成儿走了以后,我从来没见过你这么开心过,我们一定要好好地庆贺庆贺。”罗艺听夫人提到儿子,欢喜之情一下子减淡了许多,长叹一声道:“成儿,他走了以后音讯全无,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罗夫人听罗艺的口吻似乎甚是牵挂,心里一松,不禁笑道:“成儿也是一时冲动,他要知道你恢复兵权,没准会回来看你,恭贺你呢!到时候啊,咱们再好好劝劝他。”罗艺点点头,“但愿如此吧!”正在此时,一名家仆送进一封信来,说是靠山王的急信。罗艺大喜,一面拆开信封一面笑道:“杨兄一定是恭喜我重获兵权的事了。”打开信一看,脸色突然大变,额上青筋暴出,怒喝一声道:“什么?!岂有此理!”罗夫人见罗艺好端端的突然发怒,不知发生了何事,上前问道:“老爷,出什么事了?”罗艺将手中的信揉成了一团,重重拍案道:“这个畜生!”罗夫人更是不解,“说什么?哪个畜生?”“你自己看吧!”罗艺倏地将信往罗夫人手里一送,自己则背转身子走开了几步。罗夫人心头猛跳,颤着手把信重新打开,一瞥之下心神大震,原来是杨林奉命征剿瓦岗之时被使罗家枪的人破了阵,便来信询问罗艺。罗夫人自然知道是谁,然而心里总是不肯承认,放下信道:“不会这样的,肯定是靠山王看错啦!”罗艺大步走回罗夫人身前,脸色铁青,灰白胡子微微颤抖:“杨兄怎么会看错呢?若非那个畜生,做贼心虚,他何需蒙面上阵啊?真是想不到,我罗艺之子竟然做出些大逆不道之事!我罗家十几代的忠名都被他丢光了!”罗夫人见丈夫太过愤怒,担心他的身子,忙温言劝道:“老爷,你千万不要激动啊!”罗艺蓦地回头盯着妻子,双眼精光四射,决绝道:“我罗艺宁愿战死沙场,都不要被这些畜生连累!落得朝廷判我个反叛之名,背上不忠不义之罪!”说罢转身就往外走。罗夫人大惊,“老爷,你要去哪里?”“我要带燕云一十八骑往瓦岗劝这个畜生投降!”罗夫人听到“燕云十八骑”这几个字,心头突地一跳,不由大惊失色。她知丈夫脾气倔强,决定了的事再无挽回的可能,只得放弃了劝阻,恳求随夫出发,希望可以阻止父子对决,也希望可以阻止这一场浩劫。这几日,魏文通一面等待中军到达准备大肆强攻,一面对瓦岗不时作骚扰攻击,消耗瓦岗的兵力。而瓦岗也正加做弓箭,收紧粮食配给,另派人命金堤关守将阻截魏文通粮草输送。两方相互对峙,绷紧神经,谁都不肯放松了警惕。然而一日黄昏,双方却同时探到了意外的消息。双方探子来报,离瓦岗五里处,有不明马队驻扎,为首两人,手下十八人,不似中土人士,j□j色“燕”字旗,每人披风上也绣有白色“燕”字。那十八人清一色脸带面罩,头蒙黑巾,隐见双眼,全部紧身黑衣,外披黑色长披风,脚踏胡人马靴,靴上插有匕首,腰间配同一色奇异弯刀,众人背负大弓,每人负箭十八支。罗成和魏文通听报,悚然变色,都知是罗艺名震西域的神秘部队“燕云十八骑”到来。魏文通又是畏惧又是恼怒,一颗心顿时沉到了底。罗成更是知晓其中的厉害。王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