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浴完的温绿漾任由粉衣宫女在自己身上围了一层白色的锦布包裹住自己的身体,里面什么也没穿,就这样被几个太监扛在肩头向皇帝寝宫而去。
温绿漾随着步伐轻轻的摇动着身体,双目紧闭。只有眼睫毛轻微的抖动才泄露出她心中强烈的不安。
“温绿漾,温绿漾,是你吗?是你吗——”
就在温绿漾惊恐已经了极限之时,耳际却突然传来一声嘶吼,像是划破苍穹的一道闪电,瞬间便将温绿漾的心敲打的粉碎粉碎。
是祁三天——
温绿漾的身体又开始挣扎起来。她哆嗦着身子,心中的害怕更加狂啸的席卷了她的全身。
祁三天怎么会知道的?他怎么会知道她已经是皇帝的侍寝丫头的?不该叫他知道啊,不该叫他知道啊……
眼泪汹涌而下,不管怎么用手擦拭掉自己的眼泪,那眼泪却像是暴雨一般仍旧顽固的掉下来。
“将这个胆敢私闯皇上寝宫的奴才打一百大板,然后将他逐出去——”
一个领头的太监尖声说道,那形同女人一样的声音越发的刺耳。
“不要求求公公不要为难他。他是小漾的……朋友……”
温绿漾的整个身体都被包裹在白色锦布之中,所以也只能闷闷的央求道。
“既然姑娘已经是皇上的侍寝宫女了,理所当然跟之前的所有人,所有事情都摆脱掉。从今天开始,姑娘的心里,只能有皇上一人,还请姑娘想明白个中缘由……”
领头的太监刚刚说完,温绿漾便听见祁三天嘶吼的声音越来越远离自己,还伴随着闷闷的棍棒之声,这明显是在殴打祁三天。
“不要……不要这个样子……放过他,放过他啊……”温绿漾闷声哭泣着,攥紧了双手。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皇帝寝宫,岂容的你们这般放肆——”
又一声声音传来。在这一瞬间,成了温绿漾所有的希望。
“拜见月妃娘娘……”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现在不过去,皇上如果等急了可是饶不了你们的……”
泪痕身着一身红色长裙,脸上蒙着同种颜色的薄纱遮住了面容。
宫中的月妃娘娘竟然自己走出了娈月宫,这不由让所有人都感到越发惊奇。是什么样的事情,可以叫一向清冷的月妃走出娈月宫呢?只是所有的奴才们都不敢肆意琢磨主子们的意愿的。
“将这个奴才交给本宫便好,你们可以走了……”
声音依旧清冷,像是浑然不在乎所有的一切。
“既然月妃娘娘这么说了,那么奴才们照办就是……”领头的太监躬身说着,向泪痕深深的鞠了一躬。
同时向身后的小太监使了个眼色,他们再次起步往前走去。
只是感受到经过泪痕身边之时,温绿漾从那层白色锦布中露出一张满是泪痕的小脸,眼中充满着深深的感激。
“谢谢您……祁三天就拜托您了……”
泪痕的眼前好似蒙着一层薄薄的雾气,狭长的凤眸中荡漾着太多复杂晦涩的东西。只是最后,他终于还是轻轻点了点头。
他一定会帮她保住现在她唯一可以依靠的男人。
温绿漾这才放心,向泪痕笑中带泪的一笑,便重新将自己完全笼入了锦布之中。
看着眼前渐渐消失在尽头的人影,泪痕抬起右手,抚上了自己的胸口。
明明强行克制着自己不去想念她,可是如今的疼痛,却还是这般的剧烈。
只是他终究还是没有想到,一向都不听大臣劝言的天星竟然会听了他们的话而封温绿漾为侍寝宫女,这同样也是不符合他平日里的作风的。难道天星对她,也产生了那种……
“小漾,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怎么可以成为他的人……小漾,小漾……你绝对不可以这样子做,你可知道,那个皇帝,根本就不是……”
祁三天本来一身的蓝色衣袍已经被人用棍棒打的破烂不堪,小蜜色的肩膀外露,里面的伤痕青一块紫一块,倒是既有新伤,又有旧伤。英俊的如同雕刻一般,狭长的凤眸中溢满了狂暴。
泪痕走上前去,轻声低语着打断他马上就要脱口而出的话。
“她这么做,自然有她自己的原因。只是她不会希望看到你再受到任何伤害了,所以你如果为了她好,就好好保住自己的命,这一切都是最重要的……”
泪痕说完,从自己的衣袖中掏出一瓶金创药来,塞到了他的手中,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你可真的能够放下一切吗?你可知道,她现在失去了记忆,可是心里爱着的人,一直以来都是……”
祁三天说到这里,终于还是下意识的住口。他知道,如今的宫廷之中,真的不应该说出这些话来,否则,那只能换来一个死亡的下场。
泪痕慢慢朝前走的身体终究还是一顿。只是,他马上又再次往前走了起来。那身影虚无缥缈的就好像要踏云而去的样子。
放下也好,不放下也好。现在最重要的是——他一定要保护她,哪怕她永远都不会知道。
祁三天趴在地上,脸上因为隐忍而青筋毕露。胸膛剧烈起伏着,终究还是狠狠的用自己的拳头砸向地面,一下又一下,直到已然鲜血淋漓。
他不会知道的是,就是从今天开始,他与温绿漾的距离,已经开始变得越来越远。等到想要补救之时,却已然晚矣。
温绿漾一行人终于到了天星的寝宫,而此时的天星也正在焦急的走来走去,清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