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更大的可能,纯粹只是因为像钟离夜这样的人,自己更加了解自己。
雷海中的那位说到底曾经也是钟离夜本身的一部分,那样的情况下会想到什么,又打算做些什么,人家纯粹是以自己度自己,一猜一个准。
“就这样,不然呢?”
钟离夜不在意地笑了笑:“若非为了雷海中的那位,我还不至于亲自找上你这样的小辈。你也不用担心,我会因为一具本就长残了的分身而对专程对你做什么。”
连一个低阶人修都斗不过,没把人坑死反把自己给坑自己,这样的分身没了便没了,钟离夜还真不在意。
当然,若是云开今日不识趣,非得站在雷海那位的一边,一切自然又得另当别论。
“可问题是,我曾与那位前辈签订过契约,若是将他的东西交给您,便直接违背了契约内容。”
云开面不改色,真假掺半地说着:“其实,与那位前辈交易,也非我本意,但当时我情况很是不好,若不答应与他交易的话,只怕根本走不出那片雷海。哪怕没死在雷海中,却一定会死在他的手里。同样,若如今我违背契约,他朝必定被心魔所控。除非你能帮我解决契约一事,不然我是真不敢随意将他的东西转交给你。”
“他为前辈,我就不是前辈?”
钟离夜当然注意到了云开对雷海中那位的称呼与自己的差别:“你怕他,便不怕我?若我没猜错的话,他一定告诉了你,他与我的关联。照理说来,你不应该更加惧怕我才对?”
雷海中那位,是他身上曾经一半法力外加唯一的那点儿善所化,对于人修来说,善与恶的界线清晰分明,难道不应该更加惧怕他这种纯粹的恶魔才对?
“跟这个没关系,仅仅只是因为,当时在雷海那样的情况下,那位前辈随时随地都能够杀了我,毫无阻碍,所以我对他当然也只能言听计成。”
云开很是笃定地说道:“而现在,您怕是并不方便直接取我性命,最多不过是影响一下我这场的试炼结果。所以相较而言,我自然没有那么惧怕现在的您。”
“你就这般肯定,我不能在这里直接取你性命?”
钟离夜反问:“你依仗的仅仅只是这处试炼地,可你别忘了,就算真有一些规则上的限制,但破坏一场试炼对我来说,还真不算什么。”
“若您的真身亲自驾临,自是如此,但现在,出现在这里的仅仅只是您的一道神念,一切自然又当别论。”
云开神色不变,继续说道:“晚辈也是没办法,只能堵上一把,毕竟不论是您,还是雷海中的那位前辈,你们之间的分分合合,恩恩怨怨,原本就与我没有任何关系。偏偏晚辈运气不好,一而再的被卷入其中,实在没办法全身而退的话,那也只能尽可能为自己挑一条损失最小的路。”
“你倒是实在,所以,你就是用这样的实在,把那分身给反坑进了雷海?”
钟离夜看向云开的目光有着高高在上的不屑:“行了,这点小聪明不必在我这里耍,你与他的契约同我没关系,交出他给你的东西,本就只是你得到至亲消息下落所需付出的代价。你没有资格与我讨价还价。”
听到这话,云开脸上瞬间变了色,有愤慨、有尴尬、有恼怒,有纠结,有挣扎,亦有隐忍……
但这些复杂的情绪仅仅只是一闪而逝,随后便又快速恢复如常。
“如果我不答应的话,前辈是不是还会出手左右我最后这一场试炼的结果?“
云开没有与钟离夜争辩任何,就好像刚刚压根凤有听到钟离夜对她的嘲讽一般。
此时的她,清醒冷静得可怕,明明是反问,却带着莫名的笃定,更像是在做着最后的印证与取舍。
“当然,我奖励便有罚,这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吗?”
钟离夜并没有刻意继续施压:“我说过,像你这样的人族小辈,还不值得我特意盯着,亲自针对。所以,即使是让你交出那人给你的东西,我也不会让你吃亏,甚至专程替你解决一桩执意做为奖励。但若这般,你还不识趣,非得站到那人一边损我颜面,那么小小的惩罚一下,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放心,我也不会强人所难,你想如何选都随你,诚如你所料,反正不论怎么选,至少你的性命都无忧。”
大约是真的没有将一个弱小如蝼蚁般的人修放在眼里,所以钟离夜根本不屑骗云开,一切就这般明明白白地摊开来由得她去选,反正后果自负。
他给了云开一柱香的功夫好好考虑,而一柱香之后,他自然不再有任何耐性继续在这里陪一只蝼蚁耗下去。
云开大概得感谢钟离夜完全没将她放在眼中,所以压根不屑于对她动手,不然的话,仅凭她曾坑杀掉对方一具分身,如今她也不可能还活得这般踏踏实实。
“不用一柱香那么久,我只想知道,前辈是不是真知道我至亲们的下落。不是晚辈信不过前辈,纯粹只是近乡情怯,越在意越难免多心罢了。”
有了决定后,云开明显不再考虑更多的得失,整个人果断无比。
“放心,我还至于骗你这样的小辈。”
钟离夜见云开已经有了决择,倒也不介意又多说了两句:“于你,自是千难万难之事,于我,不过是最简单的一场测算。”
“那好,我信前辈!”
见状,云开不再有任何问题,当下便从储物空间内取出一样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