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的平静的背后,总是等待着一个惊世。
终于,平静在那天被打破。
华若宫的宴席。
所有人都在场,包括止殇、宿年、萧以铮、瑷夫人、君问雪。
当然,夺天宫的那位,已经不包括在“所有人”之中。
霓裳羽衣,夜光酒杯,可口佳肴,这些都是宴会之中不能少的。没人注意到,今夜又是皓月当空。在宴饮的同时,葬海无涯之花正在疯狂地生长。
“今日诸位皆在,特来辞别。”止殇的话语打破了歌舞笙箫。
一时之间,众人皆纷纷议论了起来。
他们清楚,止殇素来不沾酒,此话定不是他酒后之言。那么,他要去哪里?
萧以铮正要喝下杯中的无色的液体,手却愣在了那里,他皱起了眉头,问道:“未宸,你……要去何处?”
虽然,两个人的兄弟之情扭曲到这一步,但还没有断绝。
“**大陆。”他回答得很清晰,“我答应一个人,我会替她好好守着她的国度。”
最惊讶的,则是坐在萧以铮身边的宿年。原来他还记得,守护一个不属于他的国度。萧以铮说得没错,有些事,他不喜欢说出口,但他却能做到。
从一开始的他负她,到最后的她负他,五年而已。
“你要走,我不拦着你,”萧以铮转过头,望了一眼宿年,朝着她淡淡一笑,“你要带着什么,拒说,我不会拒绝。”
止殇轻笑一声,不说话。
萧以铮意识到,倘若止殇再不说话,他和宿年的这段感情当真要完了。他轻咳一声,对止殇说道:“未宸,你拒说,无论什么都可以。”
“那就,告诉她,你是萧以铮。”止殇说得很清楚。
十二年前的那句话,十二年后再一次说出,依旧是那么震撼人心。
萧以铮一怔,手中的酒杯滑落,无色液体溅在了他黑色的龙袍上。多么想告诉你,我是萧以铮,但纷纷扰扰十二年,这句话早就扭曲变形。
“我……”萧以铮欲语还休,索性又转换了话题,“问雪也该成亲了。”
君问雪不曾想萧以铮会对他说这句话,整张脸都冷了下来,他闷闷地说道:“我不娶。”
君问雪总是这样,说得很是直接,根本不顾这是什么诚,也不顾及到底是谁问他话。对于这个从小都不怎么听话的君问雪,萧以铮不得不代替霍息叹一声。
萧以铮深感此次扯话题扯得极其不成功,连忙又将话题转回到了止殇身上,“未宸,你是不是少说了一句话?”
众人表示,止殇从出生到现在,岂止少说了“一句话”?很多话,他都未曾说过。
止殇回答得不卑不亢,“你若是把你少说的那句话补上,我便也补上那句话。”
止殇想成全萧以铮和瑷夫人,但很多人都听得一头雾水。
“你觉得,我倘若说出口,她会相信吗?其实……”萧以铮苦笑着将话说到一半,突然间一支利箭从远处飞了过来,速度极其快,丝毫不给人反应的余地。
千钧一发之际,有些人做出了决定。
止殇快速起身,一把拉住了宿年,将她护在了身后。而萧以铮则选择了瑷夫人。
两兄弟,倒是很默契地选择了自己最喜欢的人。
喜欢一个人,是下意识的。
回过神后,宿年连忙拉住他的手,上下仔细打量他是否手上,“止殇,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字还没有说出口,便看见一旁的萧以铮为了护住瑷夫人,箭镞从他的右臂划过,衣袍被划破了些,鲜血直流。
在场乱作一团,侍卫们纷纷前来护驾。
“不好了!帝君受伤了!不好了!”
“快传御医!快传御医!帝君受伤了!”
十几名御医匆匆前来,太医署为萧以铮上了药,并且妥善包扎好,其余几名御医皆前去检验射来的长箭上是否有毒。待到那支长箭被御医们解剖得残破不堪后,终于有人回禀道:“回禀帝君,臣已验明,此箭无毒。”
郎中令派人查看了四处,并没有发现可疑之处,只得如此禀告:“启禀帝君,臣已检查四处,并无可疑之人。此箭出现得蹊跷,常理来说,华若宫附近并无可供射箭之处,除非是趁着宴饮,所有的兵力都集中在华若宫,帝台那里兵力减弱,从帝台之上射下。但是,帝台极高,相隔的距离远,一般来说是无法射到华若宫的……”
“罢了,既然此箭无毒,就算了。”萧以铮没等郎中令说完,就打断了他的话。
他并不担心自己的安危,一点也不。
生与死,对他来说都是儿戏。
萧以铮朝着瑷夫人扯出一个笑容,“阿柳,你可好?”
瑷夫人依旧冷冷地看着萧以铮,说道:“我这么对你,你还喜欢我?”
“不好意思,我比较……冥顽不灵。”萧以铮苦笑一声,他爱得太无能为力。
瑷夫扎的伤口,鲜血没有完全止住,将白色的纱布又一次染红了。血腥让她觉得胃里翻江倒海,突然间捂住嘴,一阵干呕。
“你、你没事……”萧以铮正要走近她几步,却被瑷夫人推了一把。
“你别过来!你别过来!血腥味让我感到恶心!离我远一点!”瑷夫人踉踉跄跄地走了几步,最终在侍女的搀扶下离开了华若宫。
萧以铮望着瑷夫人离去的背影,皱起了眉头。
“你们,去珠蕊宫!”萧以铮一脸的焦急,随手指派了几名御医,“阿柳她到底得了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