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两边人并没有什么界限,因为路北区很多人都是路南区搬过去的,很多亲朋好友都在这边,难免来往的多,只是后来打过几次架之后,混混们成群结伙逛街时候,就一般不会过界了。
起因是路北区一个混混跟着朋友来路南区玩,在商业街小山附近跟当地混混起来冲突,结果干了起来,那个混混吃亏后回去告诉了李刚。李刚带人就赶过来了。
高山闻讯自然也会过去,那一次群架就是在老南厂打的,有些人受伤了,并没有分出啥胜负。后来李刚就和高山约定,互不过界,当然,投亲访友不算。然后约定就这样维持下来,已经两年没有冲突了。
小伯子录像厅火了之后,很多人在高山面前怂恿,毕竟这种来钱的东西都会眼红。高山一直没说话,但是私下里没少派人去打探。得知真实情况后,也是吃了一惊。
一天一百块钱的收入啊!那时候工人工资一个月才六十多,这还是指开滦煤矿的工人,他们井下作业,工资高。一般的工人还有三十多的。这录像厅一天够两个工人一个月工资,高山不眼红才怪。
不过他不是个鲁莽的人,对于小伯子他一直忍让,并不是怕他。一个没长成的孩子算不上啥威胁。他只是不想给自己留后患。思考一天后,他喊来几个铁杆小弟,吩咐了一番,便不管了。
火车到站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只是进站前那外面五颜六色的璀璨灯光已经让两个北疆来的小土包子眼花缭乱了。
“这就是京城吗?真好!”赵玲儿趴在玻璃上喃喃自语。杨革勇虽然没那么多感慨,但是也被震撼到了。
随着人流涌出火车站,站在马路边两个人茫然了。公交车,自行车,三轮车川流不息,两人连马路都过不去。更别说什么找叶雨泽了。
这时候赵玲儿也想起忘了给老妈打电话了,急急忙忙去掏钱包,想找地方打电话。她的钱包在帆布旅行包里面,女孩子的口袋都不适合装钱包的。
刚拉开拉锁,一个字正腔圆但是带着儿话音的京城口音响起:“你们去哪?需要帮忙吗?”
赵玲儿茫然抬头看了一眼,只见一个穿着白衬衣,西装裤,头发梳理的整整齐齐的中年人站在他们面前。
赵玲儿停止了找钱包,从口袋里掏出叶雨泽的地址:“叔叔,我们是北疆来找朋友的,可是不认识这个地方,你能告诉我们在那里吗?”
中年人看了一眼地址,点点头,不过神情中有些为难:“孩子,这地方有点远,要坐地铁过去。叔叔只能送你们到地铁口,然后你们自己坐到后海再打听吧。”
赵玲儿满脸欣喜,不住地道谢。中年人却露出慈祥的笑容:“我女儿跟你差不多大,看到你就跟看到她一样,走吧,叔叔帮你拿行李。”
说完,根本不等赵玲儿推辞。径自拎起包顺着马路朝前走去,赵玲儿跟在后面,杨革勇背着大包走在最后面。大包里面装的都是风干牛肉,马肠子之类的东西,很重。
走了大概十分钟,到了一个地铁口,里面冒出一股冷风,让满身大汗的赵玲儿和杨革勇感到一阵凉爽。
中年人指指下面,你们先下去凉快会,我去给你们买票。地铁票不卖给外地人,你们跟着反倒麻烦。赵玲儿点点头,拉着杨革勇就下了地铁口。
那时候的地铁还没有后世这么复杂,只有一趟一号线。赵玲儿他们来到地下,映入眼帘的就是售票处,赵玲儿有点傻眼,问杨革勇:“叔叔为什么去上面买票这里不是有吗?”
杨革勇摇摇头,他比赵玲儿还要懵逼呢。两个人等了好久,也不见那个叔叔回来,于是便让去寻找,哪里还找得到人?一问之下才明白,上面根本没有售票处。
赵玲儿一下子蹲在地上哭了起来,哭的那叫一个山摇地动。火车站附近没什么本地人,几个同情心比较强的人问了一下情况也都匆匆离去了。他们爱莫能助。
杨革勇嘴比较笨,又不会劝,只能蹲在一边等她哭完。大约哭了半小时,赵玲儿终于哭累了,可怜兮兮的看着杨革勇:“我渴了。”
他们还没吃晚饭,本来是想等叶雨泽来接他们吃顿好的,但是自己却忘了打电话了,叶雨泽到现在根本还不知道他们已经来了。
两个人只好站起来到处寻找水源。还别说,那个时代虽然没有矿泉水,但是却有卖大碗茶的,二分钱一碗,随便喝,车站门前就有一个。
两个人凑到茶摊前,赵玲儿摸了摸身上,就剩二分钱了。别的钱都在钱包里,结果连衣服一起都被骗走了。
摆摊的是个大爷,剃个光头,穿一件对襟的中式短衫。赶忙招呼两个人坐下,给倒了满满一大碗茶水。
赵玲儿接过来刚想喝,看见坐在一边的杨革勇,就把碗递过去。“我就剩二分钱了,咱们一起喝吧。”
杨革勇摇摇头:“我不渴,你喝吧。”
赵玲儿知道他怎么可能不渴,他这是让着自己呢。于是板起脸训斥道:“你喝不喝,你不喝我就倒了。”
大爷一看这两孩子表情就乐了。这是都渴了却互相谦让啊?女孩虽然霸道,但是心地善良。大爷笑呵呵的又倒了一碗水。
“来,别让了,一人一碗都喝吧,今天大爷请客。大爷就喜欢你们这样仁义的孩子。”
赵玲儿有些畏惧的看着大爷,她是被吓怕了,现在谁对她好她怕谁。到现在她也没弄明白,看着那么好个人,为啥会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