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乔的女儿今年二十岁,在一个幼儿园当老师,很普通的一个女孩子,文文弱弱的,显然对于发生的事情还没有反应过来,不相信那个山一样给她和妈妈遮风挡雨的父亲怎么会突然就倒下了?
老乔的老伴是个下岗工人,平常就在巷子里摆了个煎饼摊儿,此时也六神无主的守候在icu门口。
第三天的时候,老乔终于被推了出来,要转移到普通病房,叶山带着老乔的老伴儿和女儿一起跟着护士一起到了病房。
单位出面给他要的单间,此时的老乔已经睁开了双眼,但是说不出话来。老伴握着他插着输液管子的手臂也是说不出话来。
女儿乔红怯怯的不敢凑到跟前,不相信躺在病床上的是她一直健壮的父亲。
叶山凑到跟前,但是眼睛却不敢看向老乔。老乔颤巍巍的伸出手,抓住叶山的手。
这时候乔红也走了过来,表情凄苦无助,无所适从。
老乔抓住女儿的手,然后把叶山,老伴和女儿的手都握在手心里,目光却看向叶山。
叶山瞬间就明白了老乔的意思,眼泪忍不住流了出来,哽咽道:“老乔,你要活着,家里有什么事情,我一定帮你。”
老乔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手上用力握了两下,似乎在谢谢叶山,但随即就没了力气。
“老乔!”一声撕心裂肺的喊声从老乔老伴儿嘴里喊出来,而病床上的老乔眼睛已经闭上了。
医生和护士冲过来,老乔又被推进抢救室,半个小时之后,医生遗憾的通知他们,人已经去了。
叶山一下子瘫软在地上,根本站不起来,直到单位来人把他扶起来。
追悼会开的简单而又隆重,公安口的人看惯了生离死别。世人都看到的都是他们身穿制服威风凛凛的样子,可没有人知道他们每天要面对多少危险?
重新上班的时候,经侦那边找叶山,问他知不知道刘侃把赃款转移到了哪里?
他们经过调查,刘侃的赃物都已经出手,但是钱却不知道去了哪里?
叶山摇摇头,目前他的脑子跟浆湖一样,根本没有思维。
下班之后,叶山习惯性的又去了老乔家里。老乔住在大杂院里面,一家三口就一间屋子,拉了个帘子,隔开老两口和女儿的空间。
门口自己建了个小厨房,他们平时做饭就在那里。
大杂院很拥挤,因为里面私搭乱建的屋子太多,所以前院到后院推着自行车进去都费劲。
叶山今天过来是拿了一万块钱,他想不出来如何帮助老乔的家卷,只能把自己的存款拿出来,能帮多少就帮多少。
一到乔家,发现院子里乱糟糟的,正吵嚷成一团。仔细听了一会儿,叶山才明白,原来这个院子是有主人的。
因为落实政策,人家主人要收回屋子。但是住在院子里面的人,也都是某个时代被分到这里居住的,自然不肯搬。
其实这种事情京城里面很多,大都是建国初期分配住房造成的。但是随着政策的改变,很多海外华侨归来,一些房屋被陆陆续续返还。
其实老乔这个院子早就确定了产权,只不过这一院子的人不肯走。有的是不愿走,而有的走不了。
比如老乔家,他的工资根本没有能力买房子。因为老伴儿下岗后,他一个人的工资养家,哪还有多余的钱?
京城人口密集,一旦没有轮到拆迁,那么靠工资买房那就是笑话。特别是像老乔这样的普通警察。
来人态度很强硬,带着眼镜,夹着个公文包。应该是个律师,因为这家伙说了个最后期限,如果再不走,就会去法院起诉了。
看着老乔老伴儿和乔红无助的眼神儿,叶山心中就跟刀搅一样。但他也只是个普通人,工资比老乔还低呢?叫他拿什么去帮助这家人?
老乔牺牲,单位是发了一笔抚恤金,但是这钱若是拿来买房,那真是杯水车薪。
他把一万块钱偷偷塞进乔红手里,然后做贼一样就跑了,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可是清楚记得老乔把他的手和自己家人的手握在一起的意思。
下班他没有回自己家,而是去了父母那里。他知道家里如果有钱的话,肯定妈妈手里有。毕竟妈妈是农牧业公司经理,有股份的。但是挣了多少钱他还真不知道。
他和老婆的房子就是妈妈给买的,至于父亲的房子,肯定是单位给的,到了这个级别,自然不会为这种事情操心了。
叶山和妈妈说了这件事,翠翠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儿子,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这样的事情多了,我们总不能遇到一个,就帮一个吧?”
“可是他是因为我才牺牲的!”叶山情绪有些激动,而老婆却有些不屑一顾。
“那是他的工作,你两换个位置的化,躺在医院的就是你。”
叶山冷冷的看了老婆一眼:“你出去,我不想看见你!”
如果这个女人不是他老婆,叶山不敢保证会不会揍她。
老婆“哼”了一声,高跟鞋踩着鼓点很快就从家里消失了。
翠翠呵斥道:“你想干嘛?还想打老婆是吗?”
叶山梗着脖子坐在沙发上生闷气,叶雨凡却一直没有说话。作为家长和部门领导,养成了话少的气质。
“把你同事的姓名和警号告诉我,我看看能不能想想办法。”叶雨凡的话让叶山眼前一亮。老爹要是肯过问一下的话,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