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人一路跑到后勤伤兵营。
抓着落拓文士下马。
“快,来人看看他能不能救!”
听到动静的医师上前查看。
野人不客气道:“这个情况危急,不能练手,让杏林医士过来,务必要救活了!”
一阵兵荒马乱过后。
落拓文士躺在伤兵营的病床上望着帐顶。
耳畔传来野人跟杏林医士的交谈。
“吕将军上哪儿刨来这么具尸体?呦呵,半只脚都被阎王爷拽走了,您可真能为难人的。”杏林医士嘴上抱怨,行动却非常干脆利落,落拓文士也是第一次接触这群体,当对方往自己经脉灌注一股生机旺盛的气息,他便知道自己有救了。经脉内的毒素碰到它,犹如老鼠见猫,被逼得抱头鼠窜,连连败退。
最后退无可退,全部汇聚右臂。
有个医师上前往他胳膊划了一刀。
随着有毒的血从伤口流出,乌黑的右臂慢慢恢复正常肤色,只是失血太多,加上落拓文士获救后松开心弦,闭眼昏睡过去。
再度醒来的时候,天色已暗。
落拓文士睁眼便看到野人兄弟。
此时的野人换下了滑稽的兽皮装束,一袭利落劲装,看着有些威严。野人第一时间察觉他苏醒,一边让人去喊医师过来,一边厉色盘问:“你是谁,跟秦少师是什么关系?”
文士知道秦少师便是秦礼。
他道:“在下是他故交。”
野人没想到自己兵荒马乱救回来的人,只给了这么一句回答,心中满是不快,道:“你是秦少师的故交?他的故交多了去,找他有什么事?最好老实回答,若你有半个字捏造,本将军就让你这些话变成真的遗言!”
落拓文士看着野人眼神不信任。
野人起身:“你要真是秦少师的故交,那你肯定认识一个姓赵的将军,我喊他来,你要是这样还藏着掖着,老子拧了你头!”
结果,来的人不是赵奉。
而是一个落拓文士没什么印象的文士。
那名文士的表情也有些臭。
野人讪讪道:“赵大将军暂时找不到。”
扑空的他没注意到崔孝在路径上,险些将人撞飞了,待回过神发现是崔孝,后知后觉想起来崔孝也是秦少师故交,便拉过来凑数。崔孝揉着肩头,压下不断冒出的火。
野人问:“你们认识不认识?”
崔孝颔首:“认识。”
落拓文士摇头:“没印象。”
崔孝的脸色刷得黑成锅底灰,从后槽牙挤出一句话:“在下崔善孝,你不认识?”
落拓文士陷入了沉默。
从他视线一再往崔孝脸上瞥的动静来看,他似乎在努力将“崔善孝”和眼前的脸对上号,三分迷茫三分恍然三分尴尬和一分社死,试图挽尊:“你是善孝?今儿怎不带扇子了?”
崔孝:“……”
野人也知道崔孝的毛病。
宽慰道:“这证明军师实力更精进了。”
也被人忽略更彻底了。
崔孝深吸一口气,不跟刚从阎王殿回来的人计较:“你怎混成这模样了?听吕将军说,发现你的时候,你差点儿被人斩首。”
落拓文士道:“一言难尽。”
野人将军狠狠瞪他一眼。
不过落拓文士这次没有隐瞒:“高国国主吴贤膝下一双嫡子,前不久双双自尽。”
崔孝手一顿:“你干的?”
落拓文士:“我只想搞一个。”
将人仅有的两个嫡子都搞死了不地道,而且他也是付出真心帮扶大公子的,这孩子天赋没人看得上,但性格很好,也知恩图报,算是不错的主君。谁知,人算不如天算。
崔孝:“你败露被吴昭德发现了?”
落拓文士摇头:“吴昭德怕是这一局里面最糊涂的,面上相斗的是他三个儿子。”
崔孝咋舌:“不是两个公子斗吗?”
吴贤骨子里有些“嫡控”的,他只想将家业传给嫡子,庶子不在考虑行列。除非吴贤跟大夫人又生了三胎,但就算紧赶慢赶,这位嫡出三公子也就五六岁,拿什么斗啊?
落拓文士表情都麻木,似觉丢人:“吴昭德那个摇摆不定的糊涂性格,你也知道。别说三子相斗了,只要他继续这么下去,七八个庶子都能斗红眼。推测渔翁得利的,应该是芈夫人膝下长子,吴昭德对这个孩子很疼爱。”
崔孝道:“都是糊涂账。”
落拓文士深以为然:“没本事当个清醒家翁,还是不要生这么多为妙,容易乱。”
这话落在崔孝耳中却有些刺耳。
他感觉自己被人内涵了。
崔孝:“所以,追杀你的人是……”
“应该就是那位公子的手下,但也有西南众神会手笔,二者多半是暗通款曲了。”
众神会几个分社之间有些规定。
没有特殊情况,不会干涉其他分社管辖地区的各国政治。若干涉,便只有一种可能——西南分社社员效忠势力有北上意图!
冲突再升级便是分社与分社斗争。
西北是祈元良的地盘。
西南分社的社员岂会不知?
崔孝严肃起来:“当真?”
落拓文士肯定:“我早年在西南那边活动过一阵子,对那边的人情口音都有了解,应该错不了。康高两国矛盾被挑明摆在明面上,很难说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