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沾衣不想做推宝儿下水的第一只手。
她知道自己的这一封信交过去,宝儿的平静生活就要被完全打破了。迎接她的就是和寒桀少帝的硬碰硬。
莫沾衣不想看到这结果,寒桀少帝看似是个脾气直坳的少年,可他的心机深着呢,手段毒着呢,他对宝儿的千宠万宠虽然已经是一个君王能做的极限,但是,莫沾衣还是不能想象两人对决的结果。
一只小羊和一条大灰狼斗,结果是什么?自然不言而喻了。大灰狼会放弃小羊的宠护,把小羊直接吞下肚吧。
现在,至少是目前,莫沾衣有理由相信宝主子仍是完璧之身,不论是什么理由,都能看出寒桀少帝有多么多么宠爱宝主子。莫沾衣的心里,总觉得只有盟主凌少白才配得上宝主子,她在不知不觉中已经错位,她好像在为凌少白保持宝主子的清白,以备日后的相遇。
情之一物,扑朔迷离,感情变化,只在一线间。
寒桀少帝与小宝儿手拉着手,笑语盈盈,远远望去,都是一对神仙情侣,但内有玄机,只有个中人知道罢了。
寒桀少帝最近春风得意,木家这一仗,他实在打得太漂亮了,不但彻底扫清木家余党,还顺带捎了寒清这个心腹大患,只能说得到全部费工夫,宝儿,真是他的福将!
寒桀少帝边拉着宝儿纤细的小手,笑逐颜开地看着美丽的宝儿,他现在并不急着启发宝儿,他觉得宝儿已经是他的妃子了,他有的是时间慢慢调教她成长为这世上最合他心意的女人。这过程一生只得一次,他不想轻易的破坏了。
此时,他拉着她的手,在小雪中慢步,天大地大,还有比这更甜美的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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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豆腐店
低矮的豆腐店仍然热气腾腾,那一对老夫妇正在勤劳的工作着。临街的窗边那张旧桌子上仍然坐着一位丰神如仙的白衣男子,只是他对面的那位小宝儿已经被锁在皇宫里了。
凌少白不知道自己怎么又回到这来了。这几个月友盟发生了太多的事,多少好兄弟在这场战争中不明不白的死去了。但是他却全然提不起要报仇的念头。整天浑浑噩噩,不知自己在做什么。
他只是知道自己受伤后,有一段时间模糊,只是乱走乱逛,等他明白过来,他已经坐在这个小小的豆腐店了。
“他们说你是永远微笑在少白,可是没有人能永远微笑的,除了石像和画子。”那童稚的娇柔的声音一下一直在他的脑海里翻来覆去,一遍又一遍,响个不停。
“盟主哥哥,宝儿好想好想好想你哦!”那娇融清丽的脸孔,那微笑的样子不停的在他眼前闪回。
哦,他,真的!难以承受。
爱,一个人,究竟要怎么做,要匆匆忙忙的占有,再慢慢地培养感情,还是放开双手,让她飞,让她选择最后回不回来。
他是一个主动的人,虽然外表温润如玉,但如果不是一个强势的男人,怎么可能在这么年青且两手空空的情况下建立这么大一个龙盟呢。可能是太爱了吧,所以他选择了一条最痛苦的路。
现在他的身边什么人都没有了,所有的朋友下属盟众都烟消云散,只有他自己。
以他对宝儿的了解,他这个样子站在宝儿面前,让宝儿选择,那么,宝儿一定二活不说选择跟他走。可是,他不是这么做的,他在心里对自己冷笑,凌少白,江湖上鼎鼎大名的龙盟盟主,连这种卑鄙的主意都想得出来。
他举起杯,将杯中之物一饮而尽,那是烧刀子,又辣又呛,顺着喉直入五脏,晕开来一阵麻木的纯痛。
就着豆腐喝着烧刀子,这种生活他还是第一次过。
门轻轻一响,一位俏伶伶的杏眼小美女站在门口,翠绿色的长裙,扫着地面。
杏眼小美女轻盈盈地走到桌子边,执着地站在那里。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凌少白眼都没有瞟过去一下。
杏眼小美女叹了一口气:“魁首,平儿来了。”
凌少白脸上还是那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但却充满了沧桑,他温和的声音却吐出无情的话语:“姑娘,我不认识你。”
一脸坚强不屈的平儿曾在一路上想过许多相遇后的情景,甚至于想过凌少白打她骂她恨她,她一直在做心理建设,直到现在,她觉得无论凌少白怎么对她,她都能接受为止,她才出来和他见面。没成想,只这一句,她的心理防线就全面崩溃,未语泪先流了出来。
“你若恨我,请打我骂我吧,平儿知错了。”
凌少白仍在微笑,上次转到平儿身上,略一回旋,仍停在杯中酒里,酒里有宝儿俏皮的眉与眼,闪着动人的笑,凌少白看得痴了。
平儿冲了过来,拉住凌少白的袖子,跪下哀求道:“请你,请你,不要不理我,再给我多一次机会吧!求你了。”平儿放弃了所有的自尊,在老夫妇惊讶的目光下痛心疾首,泣不成声。
凌少白淡淡地挥了挥衣袖,挣脱开来。他站了起来,这个小店里原来充满了他和宝儿的回忆,可是现在这一切都被平儿沾污了颜色。他突然不想呆在这里了,他需要,需要更靠近宝儿一点,就像受伤的人需要找到医生一样,他也急需要珠宝店儿用她的小手替他抚平内心的伤痛。
他头也不回地走开了,从此再也没有来过这间小小的豆腐店。
他不了解平儿的逻辑,因为爱,就可以理直气壮地伤害你爱的人吗?那他只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