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菲玥红着脸白了他一眼,却终是受不住他的劝,又喝了半碗汤,才让人撤了下去。
用过晚膳,方菲玥才问起下午之事,“父亲这样着急喊了你去,所谓何事?”
徐景飒目光一闪,扶着拇指上一支白玉扳指,半晌才淡淡一笑,道:“不过是朝中之事罢了。”
他说起朝中之事,她便不好多问,又絮絮说了些家中琐事,才吹灯歇息了。
第二日午后,方菲玥才歇了午觉起来,静菡一面小心服侍着她梳洗,一面小声道:“少夫人,方才您午睡之后看后门的人偷偷叫走了疏雨姐姐,奴婢只恍然听到一句,说是来了家里人看她。”
方菲玥笑道:“既是她家里来了人,你便那些银子送去请他们算是喝茶。”
静菡小声道:“可是奴婢问她的时候疏雨姐姐却是支支吾吾的,只说是一个远方的亲戚,更是悄悄的去见了,回来便去了自己屋里,眼下还没出来呢。”
方菲玥突然想起她出阁之前,好像疏雨也是急着想跟自己似的。疏雨是老太太一手调教出来的人,忠心自是有的,莫非这其中有什么隐情?便忙吩咐静菡,“你去瞧瞧她,可别出了什么事才好。”
静菡忙去了,过了好一会儿,却是同疏雨一起进来。
方菲玥正坐在窗下看书,见两人进来不由一笑,待看到疏雨红肿的眼睛,吃惊道:“这是怎么了?”
疏雨像是哭了许久,眼睛红红的,声音沙哑着请安,“奴婢无事,劳姑娘惦记了。”
“这怎能还说无事呢?”方菲玥皱眉看向她红肿的眼睛,关切道:“可是谁给了你委屈受?”
疏雨立刻又红了眼圈,泪流不止。
静菡则在一旁叹道:“也是疏雨姐姐命苦,自幼被家里人卖进方府为奴为婢,幸而疏雨姐姐被老太太留在身边,这些年也不算委屈,老太太前些年便说了等到疏雨姐姐二十三岁便放她出府的话,偏她家里人听说之后便为她找了个填房的媒事。”
“既是老太太已说要放了你出去?怎地你倒巴巴暗示着老太太要跟着我了?能脱了奴籍出府岂不更好?”方菲玥不解道。
疏雨流着泪着摇摇头,泣道:“老太太恩典让奴婢能得以脱了奴籍,只是少夫人可知我那父母为我定的是何婚事?若只是填房也就罢了,偏偏那人早已满头白发,不过是个小富人家,只出了一百辆银子的聘礼,爹娘竟收了礼金,将我又卖了出去。奴婢没办法,这才求了老太太将奴婢指给您做陪嫁丫鬟,本想躲过他们的烦扰,不曾想他们竟然又找了过来。”
说道这疏雨更是泣不成声。
静菡在一旁气道:“早在方府之时疏雨姐姐的家人便常来问疏雨姐姐拿钱,疏雨姐姐自己省吃捡用,每每存了体己都给了他们,倒是养出他们如此埋没良心之举。”
方菲玥亦气愤不已,“这天底下怎会有这样的父母,他们于心何忍!”
“你也莫要哭了……”方菲玥拿帕子亲自为疏雨擦了泪,沉吟半晌才缓缓道:“你看这样可好……让静菡拿了五百两银子给你家人,就让她们退了婚事,你也继续留在我这里,等明年我亲自为你指个好人家。当然,既是老太太说过要放疏雨姐姐出去的话,若是疏雨姐姐等到二十三岁还想脱了奴籍回家,我便也不会强留。”
疏雨立刻跪在地上,想也没想便道:“那样的家不回也罢,奴婢愿一直少夫人。”
方菲玥亲自扶了她起来,一面为她擦泪一面柔声安慰道:“既是你愿意跟着我,我也必不会委屈了你,将来定会为你找你们何你心意的婚事。”
疏雨忙红着脸道谢,“谢少夫人。”
如此算是安慰住了疏雨,第二日一早,方菲玥又派静菡去了疏雨家,那疏雨的父母一看这银子给得这样多,立刻答应退了亲事,又忙不迭地收了银子,生怕迟了静菡就会又将银子拿走一样。
静菡回来向方菲玥说起此事,不觉一阵鄙夷,“还真真是没有见过这样爱钱的人,自己的亲生女儿不闻不问,只顾着看银子去了。”
“你知道就是了。”方菲玥小声嘱咐她,“这样的话可莫要让疏雨听见,只怕又招了她伤心。”
主仆两人正说着话,就见沁紫皱着眉头打了帘子进来,“少夫人,魏妈妈说是有事求见您呢。”
一听到这两人,方菲玥便不自觉地皱起眉头,“她们母女这些日子倒是安分守己的,可知是何事?”
沁紫撅起嘴,却是对着门外故意放大的声音道:“人家魏妈妈可是世子爷的乳娘,岂是咱们这些小小的奴婢能说得上话的?少夫人这样问我,奴婢可是实在答不上来。”
方菲玥一看这架势便只她必然是在魏婆子那里受了气,借着机会排气呢,便也由着她去,只吩咐静菡,“去请了魏妈妈进来。”
母女两人笑着进来请了安,方菲玥忙命静菡扶了魏婆子起身,又赐了座才笑着问道:“妈妈求见所谓何事?”
魏婆子似是迟疑了一下,却是笑道:“原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儿,只是少夫人也已进府多日,不知何时会唤了我这女儿敬茶。”
她这是要提醒自己未给秋霜提了姨娘身份么?只是那秋霜不过是一个通房丫头罢了,提姨娘还不是眼看这里的脸色,何况自己身为新妇,即便不提了秋霜为姨娘,别人也不能说自己一句,魏婆子竟如此大胆直言相问,她怎会如此有把握?方菲玥心中疑惑,面上却不解地浅浅一笑,“我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