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兜子东西都交给二蛋了,分配当然也由他分配。
见他给大蛋和钱多枢小朋友分完,又给孟女士递了东西,然后朝坐在打字机前的店主走去,苏青湖笑了笑,移开目光看向杜霁仲。
杜霁仲兀自震惊着,视线惊疑不定地在苏青湖和大蛋之间来切换。
这个大点儿的孩子,看身条……该有差不多十岁了吧?
那苏青湖总不能十岁就生孩子吧?
所以这个大的是非亲生的?或者是叔伯家的孩子?
他视线在几个孩子脸上扫来扫去,一时间因为孩子长相都太过优秀而无法作出肯定的判断。
“你这个要加钱。”师傅趁着换备用字盘的时候,抬眼看了杜霁仲一眼,“生僻字明码标价,在原来基础上,每十个要加一毛,清楚吧?”
“我跟您也算是相熟,清楚这一点儿的。”杜霁仲忙扭头回答。
师傅“嗯”了一声,换好了备用字盘,开始继续敲击键盘,打字的噼啪声不断。
二蛋喝了口汽水,溜溜达达往他身边走,离人也就二三十公分的地方停下,往旁边的桌子上一靠,整个动作行云流水的社会。
杜霁仲没见过这样的孩子,一时间被吸引了注意力。
二蛋上上下下打量他一遍,嘿嘿笑,笑完,冲苏青湖眨眼睛。
苏青湖:“???”
二蛋走过去,招招手,踮起脚,用大家都能听到的声音跟苏青湖说悄悄话,“他长得人五人六的。”
杜霁仲:……这绝对不是褒奖的话。
“你觉着他好看?”苏青湖也用大家都能听到的声音跟二蛋说悄悄话,说的时候还看杜霁仲一眼,转回脸儿,有些一言难尽地道,“……算了,短时间内,你鉴别美丑能力估计也就这样了。等有时间,我带你去画展或者电影厂看看,提高一下你的审美水平。”
俩人就这么光明正大且坦荡荡地说着“悄悄话”,只让听的人恨不得生吞她们。
二蛋:“我才没有觉得他好看!他比我爸差远了!”
“那确实不能跟你爸比。”苏青湖毫不犹豫肯定二蛋的话。
然后二蛋就放低了声音跟苏青湖耳语。
这次,大家都听不到声音了。
可也更让人抓肝挠肺了。
二蛋说完,捧着自己的汽水瓶子,拖拖沓沓地就往外走。
钱多枢见状,脚一抬就想跟上去,被苏青湖伸手拦住。他抬头,苏青湖哥很快就回来了,别急。”
“好吧。”钱多枢放弃跟上去的打算,乖乖站在苏青湖身边,看看外面,看看对面的杜霁仲,时不时还冲被他看得发毛的杜霁仲笑一下。
杜霁仲心里这会儿简直日了狗,他怎么就有种眼前三个孩子成精了的错觉呢?
这种感觉在眼角余光瞥到大蛋的时候,更为强烈。
他们的眼神……一点不像这个年龄段的孩子!
相比之下,那个出去的孩子反而正常了一些……
孟女士见没啥她需要做的事儿,就看着师傅打字,看久了,有些想上手实际操作一番。
这玩意儿,她听说过,但没碰过,毕竟那时候也属于闲不下来的公共财产,更怕弄坏了拿去修耽误正事儿。
等回去了,拿小儿媳的这个中英双语打字机练练手,看看自己能不能再学点什么东西。
她正想着,就见门一暗,一个带着袖章的大妈被二蛋领进了门。
“你说的是这个人?”大妈对着二蛋这个虽黑但俊俏的小孩儿很温和,见二蛋点头,这才严肃了脸看向杜霁仲,“同志,麻烦出示一下证件。”
杜霁仲:“……为什么要检查我的证件?!”
他虽不是土生土长的首都人,但也在首都生活了十几年,对于这些街道办事处大妈们的行事作风很有亲身体验。
但,凡事有个理由,为什么查他?
他视线落在那个一脸无所觉地喝着汽水的孩子身上,眉毛渐渐皱起。
“为什么?因为你宣扬封建迷信。”大妈皱眉,上下看看他,“练气功是一回事儿,传播封建迷信是一回事儿,你可别拿气功哄人!”
杜霁仲深吸一口气,“您看我像练那东西的人吗?”
“这谁知道?”大妈摆摆手,“这年月知人知面不知心的人多了去了。”
“行了,这位同志,赶紧的,你配合我一下工作。有事儿咱就按有事儿办,没事儿的话咱就各办各的事儿,我这几天忙着呢。”
这可是国庆节呢,精神面貌不说得多好,至少不能孬!
杜霁仲:“我没有散播迷信,我是大学生,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不搞那一套。”
“证件给我看看。”大妈伸手。
杜霁仲:“我就是这儿的人,出门打印一份资料就回去了,怎么可能带着证件?”
“姓名,年龄,家住哪儿?”大妈掏出纸笔,等他回答。
杜霁仲沉默。
今天是跟他的名字过不去了吗?
他看向二蛋,这个把街道办大妈带来的小崽子,脸上肉都有片刻的想抖动。
赶紧移开视线,他看向一向难缠的街道办大妈,终于还是报上了姓名年龄家庭住址。
这个特殊时期,最好还是识时务点儿。
苏青湖:“名字是哪几个字儿?”
杜霁仲看向站在街道办大妈身边,颇有些狐假虎威的苏青湖,憋着一股子气,没说话。
街道办大妈不觉有异,顺嘴就问:“你名字是哪几个字儿?”
“……”杜霁仲直接拿了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