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克制着不动怒,羽七音却催命似地说个不停,她是赶着去投胎还是生怕夜里黑,莫非她此刻的明月一会儿真会给她羞闭了,四处漆黑一片不成,缓缓的,她只说了一句:“把你的脸遮起来。”
羽七音愣了愣,尔后轻笑:“我为什么把脸遮起来啊,我又不是见不得人……”
莫说她不懂低调,寻常高调的容貌需要刻意掩饰,她那般顶尖的高调,着实用不着任何掩饰,见了她的人只会神魂颠倒,再回忆怕也记不清她的细致轮廓了……
“因为我身上中了一种毒,天色一晚就会忍不住发作,尤其看到你这种漂亮的,我瞅哪儿最漂亮就咬哪儿,咬的血肉模糊的……。”秦无色瞎编胡诌道,当然也有部分来源于三蜈七蟆粉的构思,主要目的则是,她看着羽七音那张脸,就舍不得下重手,但这么一路忍她,她心里也不是滋味。
羽七音睁大了烟雾缭绕般的美眸,几分不信的看她,才又缓缓说:“你中了什么毒,手伸过来,我给你号号。”
秦无色蹙眉,手收在袖下,极其认真的说:“这其实也不能算是一种毒,恐怕是与生俱来的,你功力不弱自然能感觉到我的内息,如果我真发起疯来你确定有把握能完全克制住我么?”
羽七音再次一愣,思索了片刻,抬手间,一片雪白的里衣被她扯碎,随意的蒙在面容上,还不太放心的问:“眼睛要不要也遮起来啊?”
“遮了你就不能看路了,别老拿眼睛瞅我就行。”秦无色嘴角隐有一丝笑意,就说人,怎么能那么完美无缺,美人儿也不是无懈可击,她在意她的容貌,也是了,谁若生的那样一副旷古绝今惊天动地的美貌会不爱惜呢?
羽七音沉吟了片刻,便一刻也不再看她,自顾的往前走,脚步也明显放慢了许多来迁就她,她视线却有意无意的掠过羽七音的雪白里衣,既然都碎了,干脆也就不要了算了,也好有块布料给她拾缀拾缀现下的形象……。
但这话要怎么说出口是个问题,谁会答应个并不熟悉的人将里衣脱了给人啊,即使那里衣已经坏了,羽七音的脚步虽然已放慢,但动作间依旧能看出她的功底,那种片叶不沾身的轻灵,林子里的水洼不少,但却无一能脏了她的鞋面儿。
秦无色眯起凤眸,盯着她的右脚,袖下的手蓄势待发般隐着,看准时机,转动随之是一道无形气流破空划出一道漂亮弧线,硬生生的打在她的右脚踝上。
“呃。”羽七音吃痛闷哼一声,毫无防备的跌入一滩水洼之中,她蹙眉后,只四下一顿打量,望向秦无色时,她只是愣愣的看着她有种懵懂之态,她只当是自己不小心崴了,说来也是可气,她自从五岁后就没再崴过,偏偏在这年头崴了两次。
树林的深处,羽七音的背影根本无需容貌再加以粉饰已是蚀骨的消魂,显得她身下那滩平平无奇的水洼也似一泓幽潭般,倒影着柔柔飘摇的月影,水中,她修长的手抬起,再落下,一声骨骼轻响,她已接驳好自己的腿骨。
羽七音以放缓柔的动作站起身来,即使是已接好腿骨,也难免有些不适的涩痛,对于这点疼痛,她却未有皱一下眉头,只是在看到自己身上的衣着时,才倏地紧紧皱起了眉。
一身的泥泞,玄色衣袍还不太能看出,但点点泥水泼墨似的洋洋洒洒在她雪白的里衣衣裾上,她蹙眉,弯下身子就死命的去搓……。
秦无色缓缓的走了过来,只见她一双纤长玉手被泥水弄的污秽不堪,而被她搓过的小泥点却不仅没有消失半分,反而是晕开了更大的污渍,她凑着脸过去,好心的提议:“别搓了,都快搓破了,既然脏了,干脆不穿这件了好。”
羽七音侧目望向她,此刻那烟水钩魂的眸子里有几分委屈与执拗,或许只是生气了使她那高不可攀的美人儿脾气了,但在人看来,她此刻的眼神着实是让人恨不得将她抱住,紧紧的,揉进骨子里……
羽七音迟疑了有片刻,才咕哝道:“只着件外袍出去太不妥了。”
秦无色怔楞,万没想到,她居然宁愿忍着一身的脏也要保全一身的整齐,这和预想差的有点大,或许她只能先进了皇城再做打算了,应该也不至于一入皇城就遇到什么熟识的人罢……。
秦无色对于她的话不置可否,也不管她那许多了,再次的顺着开始她带的方向走,这一次情况却微妙的调转,她现下饥渴乏力本身是走不快了,可未想,羽七音现下比她还要慢。
若是就在这夜里进皇城了还有时间去休整,要真到天泛亮才回去,恐怕城门口的小兵那一关都不好过,她眉心紧蹙,扭头看了一眼身后,那绝色的人儿还一丝不苟的清理着衣裾的污秽,她开始后悔,哪里想到从她身上拿件东西会这么难。
“你能不能快点,不就一小块泥么,费什么劲儿擦,再不走鸡都叫了天都亮了!”秦无色口吻颇为不耐,这一天一夜她浪费的够了!
羽七音眼也未抬,只低低哼了声:“自打出生没听过鸡叫,听一次倒也好。”
秦无色嘴角微微一抽,她是在显摆什么,就她那副让百花尽羞败,百兽亦惶恐的容颜么,那鸡可算是家禽,称不得兽类,她看她,顶多是让万千禽受亦思春的对象。
“你这么搓啊搓的,除了能让衣衫更花里胡哨以外还能怎么的,你又不可能专门去找个水池……。”秦无色下意识的吞回了后话,生怕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