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澜虽是个纵情声色之人,到底也是一国太子,才德不见得出众,皇家、官场的事儿却是理得清清儿的,在他看来池甄久不续弦也是为了讨十三王爷一个欢心,毕竟独女死后,也就指着一个上门女婿了。
他跟池甄走得近,既缘于太傅的关系,也有这一层面,大多时候不对池甄所为动怒,不止是什么童伴,往深了说,也为他的帝王之路铺了一条道儿,毕竟皇子众多,他除却嫡长子的身份,其余也无拿得出手的才能。
这边厢,他已在马车内气得两眼通红,不少舞姬送来美酒,他喝了几盅仍是不解恨,忆起池甄那副模样愤愤然,“区区太傅之子,若非他乃十三皇叔的女婿本宫会看他脸色?”
另一头,秦无色心中依然不安,撩开窗帘往马车外望了一眼,这是出北城门的路,即使是夜,伴着繁星,一路上仍有不少巡逻的秦军,若非他们在墨澜的队伍中,要独自出城恐怕十分困难,尤怕玄飏就在城门外。
窗帘随着手垂落下,她一回头,见秦晟裼端坐在乌木雕花塌上,身穿梨白的长衫,领口袖口绣着妖冶似血的海棠,墨色的长发柔和地搭在肩头,头纱已换成普通的纱质地,隐约可见一张清美的脸庞,半垂的睫毛,弧度刚好的安静,微掩着瞳眸,看不清,却觉眉眼都透着淡漠。
她眯起眼眸,下了半晌的决心,才出声打破静谧,“你以前话不少的。”
端坐如完美雕塑的人,依旧没有说话,秦无色眉心一蹙,“黑白子!”
他睫毛似动了一下,晃动了丝丝熹微的暖色烛光,这才微微抬起脸,“你见过身受重伤的人不停说话么?”
秦无色愣了一下,他气息确实弱得时断时连,让这样的人说一个字怕都有些强人所难,这么想来,他说的其实不少了。
却又听他虚弱再道,“何况,纵使我身子无碍也不愿说太多,你见过中了蛊被毁容的人还有心情闲聊?”
这又戳了秦无色的心一下,他三句少说有一句是增添她愧疚的话,只是她这么在意,也不过是对他身份始终不敢全信,记忆中的黑白子可不是一个会有淡漠眼神的闷葫芦。
“若是玄飏就在八角阁中,银素几姐妹也不知能不能找到南风吟,要是没有,她们也应该在八角阁附近,只是就更难找了,赵凌风他们也应该想到去八角阁会和我才是……”她想着又皱了眉头,这会儿纯属自个儿跟自个儿对话,也没指望他回应什么。
一翻身,她趴在马车内的一张窄塌上,双手交叠在下颔下,从前她不觉得自己有多喜欢说话,对于话唠也会嫌烦,当真碰上了个不怎么说话的,她又觉得闷得慌,估摸着她如今在他眼前就是个惹人烦的话唠吧。
秦无色也不知絮叨了几句,觉得这几日太乏才沉沉了睡了去,北城门外的路需要骆驼才得以前行,马车队停了下来,秦晟裼听着窗外响起了人声,“殿下,我们要的骆驼数量较多,还需请殿下再等候半个时辰。”
之后是墨澜发火的声音,听起来他确实气得不轻,或许又摔了什么,有些嘈杂,见着秦无色不安地动了几下要转醒,他步了过去,才察觉她整个人都掩在被褥中,像是安抚婴儿般轻拍了她几下,她似又睡沉过去,他才掀开她的被褥让她的脸露了出来。
这张脸白得近乎透明,不管哪个角度去看,着实无可挑剔的美,就这么睡着,那卷翘的睫毛也轻轻地撩动着人心,鼻息下,像是因呼吸得很吃力唇如花瓣微微的张开。
这样的美,莫说是女子,她即便真是男子,他也会对她动心,蓦地他抿起唇,心口又开始绞痛得无以复加,忙跌撞地冲出马车往外跑去。
“池大人!池大人您这是去哪儿!”有人察觉了冲出马车外的秦晟裼,慌忙叫起来。
正在怒头上的墨澜闻言更是火上浇油,“这倒是比本宫脾气还大怎地,你们还不快去将池甄给追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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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几章估计都是小九,一直到某人出现,会不会看他看腻了啊?
祝你们这些可爱的大儿童节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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